我立即就精神了,快速地看了眼手机,没错,确实是她的号码,我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比我飙车时还猛。
唐清,她给我打电话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平时都很少找我,却在闹分手后主动打电话给我,好像生命之光突然亮了起来,我的血液随之沸腾。
结果,结果她说了很多没头没脑的话,越听我的心越凉,她不对劲,她……她想做什么?
我慌了,怕了,突然想起来她产后抑郁症还没痊愈,抑郁症患者很容易走极端,她不会……
我不敢想了!
她说了再见就挂断了,洒脱得不像她,我赶紧回过去,她挂断不接,我更害怕了,发了无数条消息给她,希望她能告诉我她的地址,消息如石沉大海。
我快速地穿上衣服,下楼,开上车子往她家疾驶,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她应该不在家,刚才听见她那边风特别大,像是在河边。
河边?
这个地点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了,今晚的风并不大,可是她那边的风声呼啸如雷,内河边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风,难道是……
不!不会!
我握方向盘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身体发软,嘴里不停地默念,唐清,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分手后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你,求你别这样惩罚我,你回来打我骂我都行,我特么就是一个混蛋,不配得到你的爱,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哪怕你不愿意我在一起也行,我只要你平安地活着,平安,活着……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往下掉,我一个大老爷们,除了穿开裆裤时哭过之外,懂事之后没再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一年,我为她哭过的次数已经超过一只手了,她一言一行都能扎到我的心。
我今天才知道薛照回帝都了,被他爹给绑回去的,没惊动任何人,所以我知道得有点晚。
直奔她家,房间里漆黑一片,我打开灯,一切全是原来的模样,冲进卧室,没人,她的包包整齐地摆在桌台上,一个没少,我跑进洗手间,没人,薛照的卧室,还有书房,全部没人。
我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有寒意从脚底冒出来。
没有时间犹豫,我给交通局的朋友打电话,让他立即带我去查监控,唐清的车子在车库里,说明她是打车离开的,只要找到这辆出租车的所去的地方,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打完电话,不作停留,我快速下楼,开着车子离开。
监控结果显示,八点二十分,她从家里出来,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追踪到最后的地址竟然是海边,这恰巧印证我之前的猜测,打电话给出租车司机也确认了,他说他确实载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年轻姑娘去了海边,下车时她给了双倍的车钱,他记得非常清楚。
我吓得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私下叫上几个警察局的朋友就直奔海边。
当我站在边绵长的海岸线上,看着茫茫无际的海面彻底绝望了,如果她跳进去,我到哪里去找她?她可能葬身鱼腹,也可能被海浪推进另一片海域,总之是尸骨无存,她一定是想惩罚我,用这样残忍决绝的方式,惩罚我对她的不珍惜,惩罚我对她的伤害,让我一辈子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
她好狠啊!
我跪在沙滩上,任由海风吹打着我的脸,眼泪汹涌。
警察局的朋友带了几十号人一同过来,正沿着海岸线搜索,我看着他们的电筒光柱被大海的黑暗吞噬,就好像看到唐清被大海吞噬一样。
“白少,海岸线太长了,不过按照出租车司机所停的方向,她应该是在附近不远,我派人四下找了,没有。”
张桐派人四下搜索无果后,跑过来跟我说结果,他见我跪在沙滩上,于是就蹲下来,非常遗憾地说,“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信!”我望着茫茫黑暗的海面,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我特么不信!她怎么可能死?我下午才和她分开,你告诉我晚上她死了,还跳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死?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要去死?你说,为什么?”
我不相信,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怎么可能呢?不就是得个产后抑郁症吗?不就是跟我吵架闹分手吗?这值得她去死吗?她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说死就去死?“白少,节哀。”张桐默默地看着我。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你啊,就算吵架,就算我现在没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依然爱你,我爱你从来没变过,我只爱你,你听见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我那么爱你,还不足以让你留恋一下吗?你回来,跟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我把头埋进沙子里,哭得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恨你,我恨你的薄情和狠心!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