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我的心又疼得揪起来,窒息感随之而起。
送走爸妈,我回到卧室,白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焦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公,你醒了。”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
他还是不动,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
我起身蹲到床前,盯着他的眼睛看,然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有些慌乱无助,“老公,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他的眼珠子转了两下,终于移动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然后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样森冷的目光毫无感情,让我心惊胆颤,不敢迎视。
“老公……”我委屈地唤了他一声,面上看似淡然,然而心里长了草一样的疯乱,他这是迁怒我了吗?在恨我吗?不然怎么会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我?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眼神无焦点地发着呆。
这一夜,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我最爱的男人就在我身边,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距离却是前所未有的远,他一句话不愿同我说,我看着他无比冷漠的眼神,也不敢靠近半步。
一夜没睡着,天微微亮时,我才沉沉地睡去。
一觉睡到八点多,醒来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我暗道不好,昨晚公婆刚出事,今天肯定要去警察局办理手续,还要处理公婆的后事,我怎么睡得这么晚?
白牧野不在,应该已经去处理了。
不敢再耽搁,我跳下床,简单地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就出了门。
给我爸打电话,问他白牧野的父母现在什么地方,我爸说人已经送去殡仪馆了,还奇怪地问我怎么没跟白牧野一起,我说我睡过头了,我爸倒没说什么,只说他派人去协助白牧野处理,不过被白牧野拒绝了,他还以为我跟白牧野一起了呢。
我急着要去殡仪馆找白牧野,就没再多说。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当我到达殡仪馆的停车场时,发现白牧野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方寸小盒子,他一身黑衣,一脸的憔悴,没有哭,像是失去一骨傲骨,少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他看起来颓唐沧桑,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似的。
我站在他面前几米处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掉了下来,喃喃地唤:“老公……”
他像是没看见我似的,绕过我就走。
我拉住他,眼泪掉得更凶:“对不起,老公,我来晚了……”
对不起,那么悲痛的时刻让他一个人面对……
他甩开我的胳膊,继续走。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如刀绞般地疼,我们真的没办法继续了吗?
终究没办法让他一个人面对,我看着他上了车,驶离殡仪馆,也赶紧去开着车子离开。
丧事要办,追悼会要开,但是白牧野一切从简。
毕竟公婆二人死得并不光彩,自杀,还是跳楼,甚至还是因为情杀,哪一桩说出来都不太好听,尤其白震霆之前还是个官员,后来因情失控而入狱,最终没和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却被原配老婆拉着一起跳了楼。
这简直是承南市轰动性的大新闻,不过并没人敢报,因为我爸四下打了招呼。
悲剧已经发生了,只能最大程度上降低对白牧野的伤害,少些负面的舆论去打扰他。
我身为儿媳,即使白牧野不待见我,公婆的丧仪一切事务我也得参加,尽我的心意。
一天就将所有的事都处理结束了,并将公婆入土为安了。
这一天,是我过得最痛苦的一天,因为白牧野对我的无视,哪怕他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也好,可是他采取了最残忍然而最有效的办法——漠视。
办完这一切之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白牧野甩掉了我,他的车速和车技是我没办法比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车流当中。
晚上,他没有回家。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等了他一夜,他一直没回来。
我发消息给他,他没回,打电话给他,显示关机。
我睡在沙发上,黑暗笼罩着我,脑海中浮现我和他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如同电影,相爱的两个人何其艰难啊,那时我们都深信对方情比金坚,可是谁曾能预料到今日情形?这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
那时他为了我忤逆父亲,放弃一切都想要和我在一起,现在这些阻碍全没了,连阻碍我们的人都死了,可是我们却没办法在一起了。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倒不相信白牧野会干傻事,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见我。
我没主动去找他,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等他。
第二天晚上,我等到凌晨一点,他依然没回来。
心如百爪抓挠,我坐立难安。
即使我们有争吵,生气不理对方,也不过个把小时的事,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