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海萍虽身陷危难,仍是关心自己的安危,他心里舒服了许多,脸上装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来:“你先走吧,等下我还要把他们引到别处去,免得追上你。√”
他心里想的却是:救人归救人,逃命归逃命,若是救了别人自己反被宰了,那还混个屁呀!
“恩公已救了小女,若再要恩公以身犯险,小女当何以为报……!”听了赵义一句话,海萍无比感动,用力摇摇头,无声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怎么跟个死了老公的小怨妇一样!?行行好,别哭了……小心你那未婚的夫婿被你给哭死,此事就这么办吧,我是不会跟你一起逃的。”
想起她刚才说自己已许给人家,赵义不耐烦地挥挥手。
心道小美人你咬文嚼字老子还能勉强忍受,他娘的哭哭涕涕就太烦了。幸亏老子刚才没脱光你的衣服,要不眼下只怕已经被你给哭死了。
赵义硬起心肠不再理会海萍,走过去解下小黑的缰绳,取过马鞍三两下装好。
海萍看着他熟练地套马装鞍,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地落泪。
他虽出言不逊,关海萍却也不去计较。她心中虽极不忍心独自离去,但见这家伙态度如此决绝,心知是无法劝说他与自己同行。
可这瘦弱的土匪一身邋遢,绝不似那种身负绝技之人,若是为自己引开众匪的追捕,必是九死一生。
念及至此,却哭得更伤心了。
稍后准备停当,赵义把马牵出来,抬头看看已是星光闪烁的天空,认明方向:“好了,你骑上它快走吧。沿着后山这条小路一直往南骑,顶多一个时辰就能上官道,路上谁也别理,只管逃回家就是。”
赵义转脸瞧见俏生生的海萍仍是满面泪痕,心中大感困惑。女人这东西真他娘的弄不明白,有人要糟蹋她,她不仅不哭反而拼命抵挡,现在没人欺负她,倒哭得比死了老公还伤心。
却不知海萍是在担心他自己的安危。
赵义前世也是一个孤儿,自幼一口饭疲于奔命,受尽别人欺压,要不是凭着聪明伶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即便是见着漂亮女人,也只是腹下那物冲动,哪懂得这儿女情长之事。
海萍一直挽着裙角跟在他身旁,泣声问道:“敢问……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今后若是有何难处到京城西门溪风楼找我,小女名叫关海萍,乳名巧蝶……。在此先行……拜别……恩人!”她的声音软语呢哝,跪下来拜伏于地。
赵义急忙把她扶了起来,胡乱说道:“用不着,我叫赵义,那个……赵钱孙李的赵,义就是很有义气的义字。”
要说赵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还没受人如此大礼,顿时把自己和往日看到的好汉事迹联系在一起,心中很是得意。
可转念一想自己关海萍这一拜,捅下如此之大的娄子,还不知有没有命活到天亮,脸色立时沉了下去。
赵义当下再没心情再跟她啰嗦,把千恩万谢的关海萍扶上马背。也不管她会不会骑马,顺手用力一拍马,小黑甩着油亮的脖子打了个响鼻,径直向林中小道奔去。
关海萍双眼泪水泉涌而出,在起伏的马背上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一人一马转眼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的亲娘呀,女人真是轻易招惹不得,老子这个救美的好汉还是先逃命要紧!”赵义看着她的背影,又想前日自己被吊在树上差点给抽死的事,亦是因女人惹出的祸端。
他不由得连连摇头指天起誓:“老天爷,只要你能让活我下去,我赵义日后再也不管女人的闲事了!”想想好象不够虔诚,他又抬头说了句:“如有违犯我天打五雷轰,明天就饿死。”
他自后世穿越而来,最怕之事就是有朝一日饿死荒野,这个誓发得也算得诚心了。
此时天色已晚,前山寨中已是灯火通明,众土匪好酒好肉吃得淋漓尽致,大半已喝得烂醉,谁也没发觉二当家的不见了。
赵义杀了何天华,放走了关海萍,当下已是豁出命去当一回好汉好汉,恨恨地看着山寨骂道:“小爷我今天一不作二不休,一把火烧光你这狗娘养的火鹏寨!”
说干就干,他手脚麻俐地将厩中的马全牵了出来,在马尾上绑上平日砍材劈下的数捆松枝。
只把平日跟自己最亲近的枣红马小红拴到林中,留自己逃命时骑乘。
随后从自己那间破茅屋里端出油灯,在每一枝上面都淋了少许的灯油。略一思忖,想起件事来,又找了刚才绑关海萍的那根断绳系在身上。
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马鞭,将十三匹马全都拉到通往前寨大门的路口,嘴里念念还有词:“马儿呀马儿,等下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你们若是死了,可千万别怨老子,下了地狱去找何天华那狗日的报仇吧!”
火鹏寨地势险要,仅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寨子,易守难攻,官兵曾围剿过一次没能拿下,此时因没人巡山,却让赵义钻了个空子。
说话间,马尾上的松枝全被他点着了,十几匹马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