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道:“缪堂主,咱们是不是兄弟?”
缪志尚点头答道:“自然是兄弟!”
赵义咧嘴笑道:“这些东西此时尚在我手中,既是我的东西,取出来送给兄弟又有何不可?你就不要再客气了!”说着,他仍将东西推了过去:“以后小弟在帮中,还望缪堂主多多照应呀!”
这番话说得缪志尚咧着嘴直乐,当下将东西塞进怀里,拍着赵义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以后若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回到酒楼之后,缪志尚心中很是高兴,立刻命任掌柜安排了十来桌酒席,为赵义和吴小四两人接风。
赵义虽破了财,但在烈山帮受到如此重视,比起那火鹏寨中猪狗不如的日子当真是天壤之别,来日方长,自己总有混出头的那一天。
吴小四却没什么感觉,只知有吃的便吃,没等酒菜上齐,便端过两盘摆在自己面前大嚼起来。
酒桌上,一众烈山帮兄弟亦是兴致高昂,划拳猜酒热闹非凡,跟过年般喜庆。
吴小四嘴里塞着只鸡腿,眼中好奇地盯着刚端上来的一盘菜,碰了碰身边的赵义小声问道:“这是何物?”
他忽然发现桌上有一盘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巴掌大小,长得白嫩嫩圆鼓鼓的,上面竟似长着七八条触手。
赵义被他这句话问得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瞅着他:“不是吧!?这是乌贼,你不认识吗!”
谁知吴小四竟眨眨眼睛接着问道:“那乌贼又是何物?”
他从小到大没出过紫光山半步,往日连肉食都难得一见,更别说海味是何物了。
赵义险些昏倒:“大哥,您打哪来的?长这么大连乌贼都不曾见过吗?这是海里的东西,你尝尝。”
吴小四咽下口中鸡肉,夹过一只咬了一口,只觉得入口如膏似胶,细嚼起来甚是美味。
当下极为开心,伸手丢开肥鸡,将整盘乌贼端到自己面前吃将起来,同桌之人见缪堂主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虽是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言语。
吴越国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婺州距睦州的千岛湖很近,却离海边较远,这类海味虽偶尔也有人从几百里之外贩运过来,只是那价钱就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了。
任掌柜这家酒楼规模不小,自然是备了一些海货,今日刚巧让他们给碰上。
待到众人酒足饭饱已是午后了,缪志尚已喝得晕头转向,正待去客房休息,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片刻之后,一名二十来岁的帮众急匆匆跃下马来,口中连声喊着缪堂主冲入店中。
缪志尚打着酒嗝骂道:“他奶奶的,喊那么大声……呃……,你……死了老娘吗?”
那帮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了他险些一头扎倒在地:“缪堂主,大事不好了……窦帮主……窦帮主他!”
缪志尚瞪着两眼问道:“窦帮主怎么了?你他奶奶的倒是快说呀!”
帮众喘了两口气答道:“窦帮主和梁副帮主两位,被……被武胜军节度使……曾大人给抓了!”
“什么?!帮主被抓了?”缪志尚一听这话,立刻酒醒了一半,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正和一名帮众划拳的赵义不知出了啥事,捅了捅身边仍在酣吃的吴小四,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帮众答道:“正是……曾大人昨晚派了一队官兵到本帮总舵,二话不说就把两位帮主给拿了,总舵现在无人管事,小的们只好按唐先生的指派分别通知各堂的堂主。”
缪志尚急忙问道:“唐先生有没有说曾大人是为何事抓人?”
那帮众摇头道:“这个……小的不知。”
缪志尚猛一拍桌子怒骂道:“操你奶奶的曾彬炳,咱们帮主平日里并没有怠慢你,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兄弟们,咱们回婺州!”
那帮众小心答道:“缪堂主,这许多兄弟一并回去,只怕……只怕不行。我来时看见婺州城门加派了不少官兵把守,对进城之人盘查的十分仔细。”
缪志尚气得一脚踢翻桌子,破口大骂起来,赵义明白了个大概,拍了拍缪志尚小声道:“堂主切不可着急,出了这种事还是得小心点为好,咱们不是去打仗,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依小弟之见,不如堂主你带几个亲随回去,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
缪志尚一听,脑子清醒了许多,立刻点头道:“有理!牛二,你带兄弟们先回堂口,赵兄和吴兄弟,你们几个随我走一趟。”
当下他让任掌柜牵来几匹马,只带了几名亲信,和赵义、吴小四一起离开了张家坝镇,往婺州城总舵赶去。
一路上,赵义心中总跟揣着只兔子一般不踏实。本以为自己搭上条大船,日后总有机会干出一番大事,谁知刚才入得山门就遇上两位帮主被官府扣押的倒霉事,真他娘的流年不利。万一这烈山帮被官府给收拾趴下了,不说自己好汉豪杰的前途没了,刚才交上去的那么些财物岂不是便宜别人?!
想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