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再下一界莽夫,可不是公子这般读书人,对你们那什么‘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没兴趣。不过听说北胡那称一眼望不到的大草原,养出来头马可是一等一的骏马,咱不说那北胡汗血宝马,以后至少得想法子弄几匹烈马来试试口味,哈哈。”
“等打下了那么大一个北胡,北方那几个大商行可就欢喜了,上等牛羊,高头大马,鹰隼珍禽,这可是一揽子天大的生意啊,我也得琢磨琢磨能不能找点门道,即使吃不上肉,怎么着也得蹭点汤来喝喝。”
一壶酒就着几个小菜下肚,听着酒楼店小二与食客对攻打北胡一事仿若探囊取物,李天南没由来也对那片陌生的大草原有了几分憧憬。
酒足饭饱,酒楼内借酒论北伐的那场闲谈自然酒空言尽,李天南踏进了城东占地极广却又清净安宁的一座宅院。
轻叩门环,宅院仆人开门迎客,再让丫鬟一路小跑去通报主人。
李天南堂前落座,宅院的丫鬟呈上茶水,略表歉意道:“夫人正在后院训斥家中小少爷李公子先行饮茶。”
不消片刻,有面容姣好妇人牵着一名脸上尚有泪痕稚童而来,秀气温婉,清淡恬静。
妇人出自开州一大户人家,性子恬淡,十年前与下山办事的刘承鸿师兄相识,相交,自然而来的成了一对佳人眷侣。
初时,刘承鸿在回剑门中弟子中尚不显出彩,妇人娘家大户对于这个女婿并不看好。这个空有梓州刘氏一族姓氏,却只是出身偏房,自身又有几分不争之意,一不入仕途二不投军伍,好如同刘氏其他族人可借助族中势力一般向上爬升。
早些年,两方族人都对这对夫妇未曾上心,性情恬淡的妇人未有丝毫怨言,夫君常年在回雁峰修行剑道,她守着开州城外一座小镇的小宅子,没有丝毫委屈幽怨。小宅子拾掇得干干净净,闲来无事,花费几天功夫,搭建了一座小瓜棚,又在瓜棚下费力掘出一块小菜谱。养了一笼小鸡,每日看着一只只玲珑可爱的小鸡崽满院子瞎逛啄点,日子虽然有点乏味,倒也安心。
随着夫君刘承鸿崭露头角,渐渐接手宗门事务,梓州刘氏族人登山拜访回剑门愈发频繁。最开始只是刘承鸿那偏房父亲,时隔几月就去山上看下自己那个突然迷上了剑道的无奈儿子。
有次父亲在族人宴会上喝多了点酒,听多了族内其他人对各自子女的夸赞吹捧,斗气说出自己那剑痴儿子已经真正得到了宗门内长者青睐,恰巧被当时大驾光临的家主刘欣陵听入耳中,特地提酒过来寒暄一阵,刘氏一族才对这个别走他路的回剑门弟子另眼相看。揣摩家主心思,近几年刘氏各房族人几乎月月有人拜访回剑门,掌教王崇明曾明确表明山门修行之人不收金银玉翡,刘氏族人送上宗门日常生活所需,粮油茶盐,无一不是精细品类。
妇随夫贵,待到女子腹中有了刘承鸿骨血,又听闻山上夫君已经掌管宗门事务,再三婉拒下仍是推辞不过两族内好意,迁居进了开州城内,深宅大院,回廊流水凉亭,婢女老奴壮仆,一应俱全。
望着那个打心里偷着开心,眼角又尚有泪痕的稚童,李天南轻声问道:“嫂子,小包子这又是怎么了。”
小男孩嘟起嘴巴,鼓着腮帮,对这个称呼表示抗议。
妇人不知是气是笑,望着小孩孩说道:“这不是春天来了么,家中养的几只母鸡开始孵蛋了。怀安看了几天,今天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去厨房找下人拿了几个鸡蛋,偷偷藏在了床上,说是自己也要孵出小鸡来。还好午间小憩时被我发现了,不然这孩子又得闹出笑话了。”
李天南哈哈一笑:“嫂子,这有什么好气的。小孩子不都这样,天真烂漫。我小时候在山上可是比这胡闹多了,小包子这还是好的了”
妇人温柔一笑:“年头一过,怀安这也七岁了,不能再让他这这样胡闹瞎玩下去了,得找个先生来教他识字念书了,不求将来金榜题名,但求腹有诗书气自华。”
名叫刘怀安的小男孩一听娘亲要自己念书,马上躲在李天南身后,紧紧抓住袖角,大声道:“不念书!我都听说了,私塾里的先生都是坏人,经常让人罚站,还动不动就拿很长很硬的尺子打人手板心!我要跟天南叔叔去回雁峰,去学剑,将来做个闯荡江湖的大侠。”
李天南牵住紧抓自己的小手:“小包子,了不起!居然想当大侠,我现在都连少侠都不敢称。好,想学剑法是吧,我给你一本绝世剑法秘笈,你不识字的话你怎么学呢。所以,还是得识字念书。要是教书先生无端罚你,你告诉天南叔叔,我帮你找先生理论理论。”
妇人嫣然一笑上门的教书先生,是不会跟乡村私塾先生一般,哪有胆子来责罚自己儿子。
再一回想,似乎这样不大合适,看样子到时候得跟先生好好说说,该罚就罚,免得以后怀安骄纵跋扈。
刘怀安低着小脑袋,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个理,得先念书才能看得懂秘笈,走回妇人脚边,脆生生道:“好吧,娘亲,那你赶紧找个先生来教孩儿识字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