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深夜空旷的街道,李天南提着灯笼回到祝家老宅,数次叩门,却还是未有下人门房前来开门。
心情本略微放松的李天南顿感不对,翻身而起越过院墙,前院不见一个护院的身影,凝神倾听下,后院隐约传来喧哗打斗声。
李天南扔下方才特意护住不灭的灯笼,再度一掠而起,身形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夜色中。
后院,十余个护院正打着火把提着刀枪,紧紧护在祝家姐弟身旁。家中下人侍女,大半都身穿寝衣远远躲在护卫身后,好几个侍女瑟瑟发抖,不知是夜间寒冷还是害怕所致。
祝清池卧室门口,陈玉节正手持一把从护卫手上接过的长刀与一名黑衣人僵持不下。
李天南见祝家姐弟毫发无损,紧绷着的心放松不少。
场上黑衣人使的一柄长刀,刀势凌冽,砍劈拨削间其意不俗,约莫就是昨日夜袭祝清池的那个杀手。
祝清纱搂住祝清池的小脑袋在怀中,说道:“就在方才,陈公子送清池准备回房歇息时,又有刺客入府。天南,你看去帮忙,陈公子看起来处境有点不妙。”
李天南见陈玉节昨夜背后有血迹渗出,大概是昨日新伤在打斗间重新裂开,担心再僵持下去陈玉节会有危险,遂拔剑上前。
陈玉节眼中余光看见李天南动作,急忙道:“天南,你别出手,这小子身手不错,正适合让我来练练,小爷正好报一报昨日一刀之仇。你千万别来帮忙,在一旁看着就行,不过也别让这小子跑了。”
李天南苦笑不得,可好像也不大合适拒绝这个要求,看样子陈玉节是不准备退下让自己出手,若是贸然出手就成了以二敌一,落了江湖下乘说法,只好回剑入鞘。
李天南对祝清纱示意围观的仆人侍女护院大可放心回房歇息,以免受到误伤。
虽说不参入战团,可李天南还是不敢太过放松,在两人对战的方圆几丈范围外游走不停,时刻封死刺客的弃战逃跑之路。
缠斗了好一会,陈玉节躲过对方一个重劈,跳出战圈,大口喘气,“不行了不行了,伤还没养好身子不如以前了,现在真搞不定这小子。再死撑下去估计我里面衣服都要被血染透了,天南你上吧。”
李天南心中明了,对方明显一直留有余力,若非自己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恐怕陈玉节早就命丧刀口了。
李天南眼力估计,刺客应该已经跨过了武夫的第一道门槛,至少有四品实力,想拿下还在还在第一道门槛处攀爬的陈玉节应该不太难,若二人真正对敌,恐怕不过三十招内就将分出胜负。
对此,李天南对祝家二房方才答应,现在却又再犯底线的怒气也略微减少了一分。
李天南拔剑挡在对方身前,轻身问道:“天刀台?”
刺客被黑色面巾挡住的表情看不见,不过那双眼睛中的疑惑目光却透漏出李天南所猜非虚。
李天南剑指刺客,沉声说道:“方才祝先生答应过在下,说不会再有此等下作手段,我也出言提醒过你们。既然你还是习惯这种粗暴蛮横行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刺客未曾答话,眼角却有讥笑之意,刀剑微挑,其意不言而喻。
李天南冷哼一声,大步踏出,一剑直指对方胸口,剑尖三寸有无形剑气喷薄欲出。
天刀台刺客侧身避过一剑,再左手抵住刀尖竖刀挡住李天南的变刺为划,顺势侧身不退反进,双手捋刀割向李天南握剑右手。
李天南身形一转,握剑右手躲过的同时左手并指为剑,刺向对方胸前要害。
刺客横刀一挡,顿时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刺客左手不敬意间在刀身微弹,李天南只感觉左手彷如由方才的刀身变成刺在锤击中的鼓面上,阵阵反震之力不断传来,只得无奈撤回。
刺客转守为攻,其刀不以劈砍而是横拍拍李天南胸腹,在被李天南提剑格挡住后不变招式,收刀横拍,一拍复一拍,一拍烈过一拍。
李天南顿感有如站在奔流大潮前,潮水连绵不绝奔腾而来,势要淹没这个沉默的挡潮人。
好胜心起,李天南不仅不退却半步,体内气机同样奔流不息,提剑格挡,想要看看这个天刀台门人到一气之下叠加多少拍!
七拍过后,刺客逐渐力竭,似乎也知晓了对方气机雄浑丝毫不输于自己,拼尽这一转气机的最后余力,再次依照先前轨迹重重一拍,势大力沉。
李天南已经感受到对方呼吸间的些许浑浊散乱,脸上笑意渐生,这些年在无良师父的捶打下锻就的雄浑气机还没输给过同龄人。
最后一击的横拍再至,李天南丝毫不敢大意,方才对方的每一次拍打都高于之前一拍,连续七次节节攀高,这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不知会是何等壮阔。
李天南屏气凝神,气机流经双手灌注于剑,郑重格挡。刀剑一接触,李天南顿感不妙,其劲力连最初一拍都不如,只是轻飘飘撞击在剑身上。
陡然,刀身弯曲,被挡住前半截刀身绕过长剑,诡异至极,如一条出穴毒蛇咬向李天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