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庐山瀑布!
李天南一剑递出,磅礴剑气在这一瞬间汹涌而出,一道霸气绝伦的剑罡直射向刺客,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沟壑,带起无数泥土化为飞剑同样直指刺客周身窍穴。
刺客手中软刀在气机的灌注下再次当头劈出,空中发出一阵雷鸣闷鼓声,一道无形波纹在空中炸裂,吹散四周那蕴藏气机初具雏形的泥土飞剑。
尘土飞扬,烛火倒掠,夹杂着充沛剑气的泥土震散在四周,刺出大小坑坑点点。
当头重劈之下,剑罡并未就此消散,在李天南气机的催动下再度暴涨,依旧誓不罢休地奔向前方。
刺客手中软刀挥舞不停,在前方绽放出耀眼刀光,每一刀斩出都削弱几丝剑罡,恍如瀑布飞流直下的坚硬磐石,誓死不从。
滴水可穿石,再坚硬的石头在日复一日的冲击下也只会被慢慢磨损,削弱,再彻底泯灭在激流中。
片刻后,在李天南自幼被李玄白严格锻就出来的雄浑气机下,刺客见一口气息将尽,全力护住胸前要害,被这生生不息的一道剑罡击中,倒飞三丈。
江湖武夫,讲究招式精妙,同样讲究一气长短。两名的登堂入室高手捉对厮杀,一气停歇之间往往便是胜负之时,更是生死之分。李玄白让李天南从小以回剑门脱胎于道教圣典《道德经》而来的《太玄感应篇》为基础,配合修炼自己的独门浩然心法,其中苦心不言而喻。
刺客挣扎起身,眼中震惊之意明显,奋力之下仍未压住咳踹,几息过后那蒙面黑巾上有血迹泛出,愈演愈浓,而后有血丝从颚下随风飘扬。
李天南踏步上前,沉声说道:“我朋友背后那一刀只是皮肉小伤,我可以给祝先生一个面子尚不就追。可你接连两日入府行刺,今日更是在我出声警告后还是不肯罢休,那就不妨再接我一剑。”
刺客眉头挑动,死死盯住李天南,眼神恶毒,蒙面黑巾上的血丝逐渐积少成多,化为血珠,胸口如有朵朵梅花绽放。
李天南一剑当头斩下。
清平乐!
刺客横刀高举头顶,勉强挡住当头一剑。
坚硬的软刀内蕴含的气机从中四散,如洪水般倒灌入刺客双手,两臂十几个窍穴瞬间被反噬气机咆哮而过,双手经脉尽毁。
李天南手中长剑下斩,带着失去气机的软刀弯曲向下,轻轻贴上对方头顶。
刺客呲牙欲裂,耳鼻渗血,怒吼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沫,全身骨骼噼啪作响,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双膝噗通跪地。
李天南回剑入鞘,返身走向一直在旁的祝家姐弟,拉起坐在地上尚还乏力喘气的陈玉节。
双手经脉尽毁,体内几大窍穴同样被剑气刺破,二十余年苦修而来的修为彻底被废的刺客跪地不甘长嚎,喝退繁星躲入云层,响彻凉州城内夜空。
有人在屋檐,在墙角,在枝头身形闪烁,几个眨眼间赶到院中。
李天南挡在三人身前,平静看着掠空而来的方脸汉子。
背负装有十几支羽箭的箭筒,手持一张牛角大弓的方脸汉子扶起跪地的刺客,神行慌乱。
一只胳膊搭在方脸汉子肩膀堪堪站直身子的刺客,用另外一只手颤抖撕下脸上的蒙面黑巾,口中血沫翻滚,含糊不清道:“好!算你技高一筹,你也够狠,这个仇我天刀台记下了!”
方脸汉子借机搭指,查看刺客的伤情,片刻后脸色阴沉,两眼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李天南。
李天南左手身后微摆,示意陈玉节护住祝家姐弟先行退下,目光毫不退让,“他入府对祝家姐弟行刺两次,我便还他两剑。若是你对此不满意,想要再度对祝家姐弟出手,那我也不介意连同昨日你的十几箭一并与你清算。”
方脸汉子沉默许久,压下心中怒火,“好!李少侠好大的胆气!今夜我先行送师兄回门疗伤,来日天刀台定会向李少侠讨回这笔恩怨。”
李天南见对方口口天刀台,丝毫不提祝家二房,心存侥幸下今夜也就不再追究。
方脸汉子背着身受重伤的刺客走出祝宅,出了凉州城,连夜赶回瓜州天刀台。
客房内,李天南帮着陈玉节重新包扎伤口,从蹲虎山下来到现在足足半月有余,已经有过好几次经验的李天南动作已经娴熟,可惜的是包扎结果仍旧不堪入目。
有轻轻敲门声响起,陈玉节赶紧披上衣衫,生怕让外人看见自己那两道伤口。
行伍之人说每一道伤疤都是男人的功绩,江湖上也有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的说法,可这在江湖上才一个月左右就挨了两次刀陈玉节始终感觉有点丢人。
李天南起身开门,原来是督促完弟弟入睡的祝清纱。
祝清纱并未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安静看着李天南。
陈玉节顿时明了,递给李天南一个鼓励的眼神,走向床铺,“天南啊,那个我受伤了要好好休息会,你有事的话也注意点,千万别打扰我睡觉。”
李天南哭笑不得,只得移步出屋,跟随祝清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