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衣老者单手负后,手持精美带鞘短刀,挡住挂有血珠的剑尖。
刀长二尺四寸,略鞘刀鞘通体雪白,刀柄缠绕金银丝,左右各镶有一颗宝石血红如兽眼,整把刀恍若一只银狐。
一怒之下悍然出手的李天南被一刀挑退,凌空一翻后落地,抖落剑上宋玉断指血珠。
看着白衣老者一刀退敌,心中希望起灭转变一遍的苏叶大叫:“师父,就是这小子对我下的毒手!方才大师兄与沈师兄也被他打伤了!”
白衣老者皱眉凝视李天南,并未着急出手教训这个不速之客,而是让弟子将昏厥与断指的两名弟子拉下去疗伤。
宋玉以一手箭法立身,刺客右手拇指被李天南一剑削落,往后同样接近废人一个。
白衣银狐刀,能够被苏叶称为师父,自然是天刀台的开山祖师,刀神李流水。
陈玉节一阵小跑过来,站在李天南身旁神色戒备,同时不忘拍掉身上灰尘。
老者身后那间天刀台最富丽堂皇的待客厅内,缓缓走出三男一女,正是昨日在客栈内邀请李天南通行的那一行人。
年轻侍女被周身灰尘飞舞同时一脸凝重的陈玉节逗趣,掩嘴轻笑。
陈玉节见是昨日与一品宗师一起的年轻女子,竟然变脸对着对方灿烂一笑,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拍的更加夸张。
被人一刀逼退的李天南悄悄一脚踩出,总算打断了没个正行的陈玉节。
儒雅中年男子笑容满面,“两位小兄弟,既然跟我一样登门拜访李先生,何不早点出发,一起结伴而行,害我在客栈还白白浪费了一盏茶功夫。”
李天南抱拳道:“先生登山是为拜访交友,而在下登山是向天刀台来讨一个说法,两人来意截然相反,自然是各自行事为好。”
李流水冷哼一声,“不知这位兄弟是要向我天刀台讨什么说法?在凉州城内将我徒儿苏叶打成废人,今日登门不仅再行打伤我一名弟子,又让我徒儿宋玉一手傍身箭术彻底作废,这就是你讨要的说法?”
李天南平静道:“苏叶为得生意先手,两次行刺凉州城一对祝家姐弟,罪有应得。至于你说的宋玉,他同样曾行刺去那对姐弟,今日与我对阵时更是偷袭我朋友。行事卑鄙,屡教不改,那我自当好生给这种恶人一个教训。”
李流水怒极反笑:“好好好!不知道哪个宗门,哪位江湖同道教出来的好徒弟,居然大言不惭杀上山门来替老夫教训徒弟!”
江湖中人两个陌生人对阵,往往会互相报上绰身份宗门,既能在造就一件江湖轶事的同时,也能就此探下双方后台底蕴。若是名门高人子弟,或者是双方宗门之间互有往来,那可就趁机下坡,结交一番皆大欢喜。
沉默片刻,李天南并不回答。
李天南并不是担心对方与回剑门结仇,只是觉得下山后自己一个的事,还是不要与宗门有所牵连。
先前掩嘴而笑的年轻侍女突然出声,问道:“请问公子,方才你所说的祝家姐弟,可是凉州祝氏长房祝清纱小姐?”
李天南点头,皱眉回答道:“正是祝清纱小姐。”
儒雅男子见身旁女子发问,面带疑惑回头望向对方。
年轻女子连忙侧身低头,向儒雅男子小声诉说。
照理来说距离儒雅男子不过一丈左右,李天南完全可以听清对方所说,可侧耳凝神之下,只见嘴动未问其音。
一直眯眼安静站在儒雅男子后发半步的灰衣老者,抬头望了眼李天南,冷笑一声。
并未等来答案的李流水怒道:“既然不敢报上师门,那就让老夫代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已经酣战一番,但此行目的之一本来就有问剑于刀神李流水,李天南执剑行了个晚辈礼,“那就请李前辈赐教了!”
李天南面对李流水接连倒退,一直退到天刀台弟子练刀场中。
李流水脚尖一点,身形掠向场中,同样远离身后众人。
逐渐压下怒气的李流水一手负后,示意对面的小辈出手。
李天南深吸一口气,体内气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流转,一剑递出,出手便是最熟练的一剑。
庐山瀑!
磅礴剑气汹涌而出,一道雄浑剑罡刺向对面负手而立白衣银刀的李流水。
这一次,李天南精准控制全身气机聚拢一剑,并未浪费丝毫剑气,不再有御气泥土作飞剑的手段这种花俏取巧手段。面对一位成名已久的武林高人,李天南深知他那半吊子水平的御气飞剑只是个笑话。
李流水依旧一手负后,只是手中银狐刀已经出鞘,不退不躲,轻描淡写一刀斩下。
断江!
正是李流水的成名绝技,据传曾在衡州一刀让谷阳江断流,从此获称“刀神李流水,一刀断流水”。
一道耀眼刀光乍现,如黑夜中的刺破乌云的闪电,李天南的剑罡被当头斩灭。
身前三尺处,地面裂生鸿沟,直达李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