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吃过天刀台大弟子郭蓝送来的丰盛午餐,依旧心中有所不安的李天南向郭蓝告辞,准备离去。
郭蓝深知师父李流水虽因其他原因不再计较,可一时半会心中还是会有所难堪,也就不作挽留,乐见其成。
赵桂随即起身,笑道:“昨日来时邀你一同结伴而行被你拒绝了,如今我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准备下山返回伊州,不如就结伴下山。天南,你若是没有其他要事要办,不妨随我去伊州小住几日。”
面对这个先前救下自己,同时又三番两次相邀的儒雅男子,李天南提不起戒心,也不再好意思开口拒绝,迟疑片刻说道:“好。”
得知梁王也将告辞,李流水这才出面,相送到山脚,不过对李天南依旧冷眼相视。
一直跟在赵桂身后的魁梧男子已经先行骑马下山,奉命前去肃州办事,灰衣老者坐在车头当起了马夫。
行走不到一里,赵桂掀开车帘关心问道:“天南,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妨进马车与我同坐,省得骑马颠簸。”
李天南摇头道:“谢过王爷好意,不过我既为习武之人出门游历江湖,对于这种伤势自当习以为常,更不应该贪图享乐安逸。”
“还真是后生可畏啊!更是与你师父二十年前的脾气一模一样……”赵桂也不再多言,就此返回马车内。
双骑马车行驶得并不太快,李天南骑马放慢速度跟随一侧,闲来无事就仔细回想先前李流水最后以断江之势蕴藏刀中,右手作刀不时虚空斩出。
片刻过后,逐渐明白其中行气法门的李天南脸上有了笑意,觉得此次天刀台一行虽然受伤不轻,但同样所获匪浅不枉此行。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李天南马上打上了李流水最后那叠雷与断江相辅而成一刀的主意。可惜的是当时在对方毫不留手的进攻下,李天南只顾着奋力招架,实在是无暇偷师,只得自己自身慢慢摸索个中诀窍。
灰衣老者看着李天南接连三次虚斩,便知晓其心中所想,说道:“别试了,那是李流水成名之道,即使你再天资聪颖能过目不忘,也不是那么好摸索出来的。你真以为李流水能够一刀斩断一条广阔大江?十六年前,他不过是取巧以此法连续叠加九次,才一刀让谷阳江的一条分支断流而已。”
“更何况你如今才不过二品实力,虽然在这一代江湖后辈中已经是傲视群雄了,但与真正的一品指玄还是有所差别的,不是对指玄境有深厚感悟,是使不出那种招数的。”灰衣老者最后盖棺定论李天南只得死心。
灰衣老者貌不惊人,灰衣灰发更是时常半眯着眼睛,除了那把灰暗古剑有几分惹眼外,放在人堆里就是个乡下老头一般。
可昨日李天南在酒楼上恰巧打听赵桂的目的地,被他偶尔一道戒备的敌意目光扫过下如芒在背,体内气机下意识无主而动。先前在天刀台,灰衣老者更是轻描淡写一剑,挡下李流水叠加六次的一刀,这让李天南深知对方一品高手。
也是,梁王赵桂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微服出访,身边怎么会少了绝对靠得住的高手,岂会不知白龙鱼服的危险。
李天南犹豫片刻,斗胆问道:“谢过指点,更谢过老前辈先前救命之恩。敢问老前辈可是已经步入金刚境?”
灰衣老者对这个剑道后辈俊彦颇为欣赏,并不回避,回答道:“不才,老夫的确是金刚境。可惜的是,当初有幸大战一场后跨过了金刚境门槛,十九年过后还是停留不前,看来此生无望天象了。”
得道明确回答知晓对方确实是金刚境高手后,这让李天南顿时对灰衣老者更加高看。
灰衣老者自嘲道:“先前观你与李流水对战之时,我还打过收你为徒的想法,可这在王爷提醒后才知道,原来你是李玄白高徒。也真是年纪大了就瞎想了,居然妄想与青莲剑仙抢徒儿。”
李天南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轻声问道:“我那半个月有十天喝的烂醉的师父很厉害?比老前辈你还厉害不成?”
灰衣老者转头饱含深意的望了李天南一眼,不再说话。
巴蜀李玄白,五六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同年习剑术,一年之后便胜过世间百万武夫一辈子,十六入指玄,十九岁入金刚,二十四岁便达天象,被誉为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仙大才。
诗词歌赋,剑道棋术,李玄白无一不冠绝天下,当时更是被先皇青睐有佳,差点入了天子堂中成为皇亲国戚。可惜的是,二十几年前发生一桩变故,李玄白从此逐渐淡出江湖,而后更是销声匿迹近二十年。
精致宽阔马车内,赵桂打开侧面寻常代步马车并没有的小窗,打趣问道:“你师父就没对你说过以前他的事迹,也没交代过你到各地行走要注意哪些忌讳?”
李天南摇头道:“没。不过这么多年好像偶尔有说过一些,不过大多都是喝醉的时候说的,我也当做是跟我吹牛的醉话,好唬住我给他洗衣做饭。”
赵桂透过窗户望着李天南,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如果说没有说过的话你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