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沦落到没钱吃饭饿着肚子走江湖,无非是当时感谢吴婆多年前的出手相助,以及拜托接下来几年帮忙照看老宅祖坟,李天南将身上近千两银票一股脑全给了吴婆一家人。
对于身上就留下十来两零碎银子,李天南倒不曾后悔,至于另外一件事,也只能逼着自己暂时不去后悔了。
李天南本以为靠着十来两银子省着点好歹能赶到下一个城镇的,到时候再锄强扶弱劫恶人富济一下自己的贫。可哪知道这一路走来都是空阔黄土大道,偶尔碰上个路边酒肆不是黑店却胜似黑店,挣不到一点银两不说,每次弄点吃食酒水,都比其他地方贵上一两倍,结账的时候心简直就是在滴血。
这才不到五天,身上就剩下几个铜板了,李天南思前想后,只有含泪去替人做点苦力挣点银两了。
眼见许光亮仍无动静,似乎以为自己瞎吹牛,李天南急眼了,作势拔剑,“看见这柄剑没,我告诉你,一般人可使不来……”
眼见来路不明的对方就要拔剑,许光亮赶紧往旁边移了下,更是催促马夫赶紧走,离这个胡言乱语的人远点。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梁立青越过方才隐蔽挡在身前的老仆,双手抱胸,准备好生欣赏下这个年轻人口中的上乘剑法。
约莫真是饿得没力气了,李天南动作一个过大,差点踉跄跌下马,赶紧装模作样地摆了几个假把式,学那前辈高人一般并指掐剑诀。
正回头打量的许光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后头的几个伙计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个笑的可欢乐了。
梁立青善解人意的歪头瞥向远方装作没看到,然后从马背上取出一个装有面饼肉干的包袱抛给李天南,示意对方不用客气。
李天南接过包袱低头猛咬,热泪盈眶。
外出携带的干粮大多是毫无水分,李天南几口吃得太急被噎住了,顿时抬头龇牙咧嘴,猛捋胸口。
梁立青又抛过来一个水囊,李天南仰头大灌,好不容易顺了过去,“清水?要是酒那就是今日一大幸事了。”
梁立青歉意一笑,“这个就让少侠失望了,在下从小在家中被教导不得酗酒,自己本身也不大喜欢喝酒,喜欢保持头脑清醒。”
吃饱肚子终于有点力气了的李天南将水囊干粮还给对方,一脸遗憾道:“不喝酒那你可就少了太多乐趣,不说那借酒浇愁,就是你碰上痛快高兴的事,不得当浮一大白。我估计你也是没被人带着喝酒,要是像我那个酒鬼师父从小灌我一样,保证你天天离不开酒。”
梁立青并不反对,重新扫视了一眼李天南背后的湛卢,温和问道:“冒昧问一下。不知道这位少侠去往何处?”
身上没盘缠已经饿了一天的李天南完全没底气,讪讪笑道:“本来嘛,我辈江湖人士自当是随心所欲,随剑而行。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连肚子都饿吃不饱了,只好先找点活计干干,挣点盘缠再说……”
梁立青十分上道,竖着个大拇指,“在下虽不是习武之人,但非常佩服少侠的江湖气概!若不嫌弃的话,不妨就结伴同行,至于许老先生那你大可放心,我去帮你说服他就是。”
说罢,梁立青略微打马,追上前头的马车,侧身低头与许光亮小声交谈。
不一会,许光亮回头望了眼,觉得李天南不像个恶人,也就同意了梁立青自掏腰包让这个年轻加入商队的要求,不过倒小声叮嘱梁立青别乱花钱,家中长辈攒下点家业不容易。
梁立青欣然点头,等到李天南赶到身边,笑道:“许老先生答应了,不过你到时候不不能偷懒,千万别遇到匪人了跑的比谁都快。我脸皮厚倒没关系,托了人情才让我跟着一起来的长辈估计以后会被许老笑话死。”
李天南胸脯拍的啪啪响,“放心,不管杀贼还是干活,绝对不辜负了你们对我的信任跟工钱。”
梁立青笑着离去,常伴左右的老仆意犹未尽地又看仔细了一眼李天南。
不多时,前方隐约出现几辆马车,正相向而来。
梁立青兴致不错,对许光亮打了招呼,扬鞭打马疾行而去,说是先去问一问对方胜州城内情况。
沉默寡言的老仆赶紧跟上,生怕自家公子出门在外惹上什么麻烦。
不一会,主仆两人调转马头回来,梁立青欢快说道:“许老,那商队正是刚从胜州城过来的,说那里一切正常,城中军士都在张大人的节制下,并未扰民惊商,看样子咱们还可以去胜州城内看看能不能做点生意。”
许光亮揉着下巴,静静思量。
等到与那几辆马车错身而过之时,许光亮亲自确认过后,这才下定决心,“好!既然没有什么变故,那就去一趟胜州城。既然能安稳赚一手银子,那就没道理不去。”
混在车队中的李天南听到要去胜州城,似乎觉得背后阔剑沉重,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剑鞘。
骑马老仆陪着自家公子跑了一个来回,微微呼出一口气,解下水囊小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许光亮轻声问道:“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