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南足足看了一个时辰,台子上走马观花换了二十来人,手上武器大多挑的刀剑枪扇这类极为飘逸拉风的武器,配合着那从头到脚花空心思的打扮,你来我往间唬得底下看客喝彩声不断。
不过真正让李天南瞧上眼的却没有半个,都是些只会几手粗浅功夫的寻常武人,从头到尾能够触碰到练气皮毛的估计也就开头两名剑客,虽然不如真正高手那般高明招式,但胜在打得煞是好看围观的百姓大开眼见之余,毫不吝啬起哄掌声。
最夸张的是,现在两人打得兴起,刀剑相交时一个没注意双双兵器脱手了,幸好两个都是假把式,武器只是落在台下并未砸到人群中。
一时发懵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
底下倒有看客大呼,为两位“高手”拍手叫好,带起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台上两人咬咬牙,默契点头后就那样赤手空拳招呼起来,最后竟变得个街上无赖斗殴一样,在台上滚来滚去。
底下看热闹的顿时嘘声连连,不断喝着倒彩。
苦笑不得的李天南发现,先前那个带头喝彩的看客仍然双掌拍得通红大声叫好,只不过已经背过头不忍再去看台子上狼狈翻滚的两人了。
最后连旁边维持秩序的执金吾都看不下去了,主动登台将披头散发的两人分开,拖下台子。
两人刚走出人群,昧着良心叫好的看客立马跑了过去,结果几钱碎银子之后才眉开眼笑返回台下。
李天南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他娘的,一个比一个有手段,知道自己耍不来别人那么漂亮的花招,居然还花钱请观众带头叫好,真怀疑这群人是不是在街头打上一架,就敢吹嘘说自己闯荡过江湖。
眼看着再这样瞎看下去就马上中午了,头顶烈日晒得人心头烦躁,李天南扒开人群,顾不得身边人的抗议,前去找拿着名单点名上台比试执金吾。
听明白李天的意思,执金吾抬头看了眼,心焉道:“想上台比试?来,报上你跟对手的名字,我先给你登记好,后边等着去。我看下啊,估计得还要一个时辰再到你,你可以先去旁边吃点饭,省的一会上台肚子饿了闹笑话……”
李天南一听还有这么多讲究,不再理会执金吾的絮絮叨叨,掉头就走。
身后,等了半天终于念到名字的两人跑上台子迫不及待报起了外,一位手中佩剑挽得像是耍杂技的自称江湖梅雨剑,一位使用两柄匕首的自称京城神龙,一个比一个好听。
可等到两人刚报完名还没开打,底下就有人起哄了。
“大爷的,你们俩不是前天刚打完吗,怎么今天又来!”
“嘿,我怎么记得你上次可不是叫神龙,好像叫城北浪里白条来着?”
“两个王八蛋,昨晚老子还看见你们俩一起喝酒来着,这现在又是唱哪一出?”
使匕首的京城神龙被当面拆穿身份,三十来岁的汉子没由来地耳根发热,幸好常年海风吹拂下的那张古铜色脸颊看不出害臊。
可以换个没脸剑名的梅雨剑毫乎,扯着脖子喊道:“滚犊子!我们两人以武会友不行啊!江湖儿女,不打不相识,一桩美谈不是!”
底下看热闹的连续看了几场最后成了比拼力气的角斗,哪里肯答应,顿时往死里喝倒彩。
梅雨剑充耳不闻,自认潇洒地挽了个剑花,“老子今天要跟这位兄弟大战个八百回合,来一场三天三夜的江湖轶事。”
刚刚走出人群的李天南看着台上台下的闹剧,心中暗暗摇头。
江湖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天南蓦地拔地而起,脚尖在地面一点,瞬间穿过几丈远的人海掠至台上,右手电光火石间夺过梅雨剑手中长剑对方变成了江湖没剑,左手轻轻在打斗中的两人身上各自拍出一掌,送下比试台。
方才全部瞎起哄的看热闹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喝彩声,四周酒楼原本以为再无所获准备散去的酒楼显贵也停下脚步伙计重新上茶。
被一掌拍退到场下,不着力地跌倒在执金吾身上,京城神龙站稳身子后抱拳道:“这位少侠好功夫,在下佩服。”
李天南对梅雨剑的没皮没脸有几分厌恶,连带着出手也没了那么多分寸,跌坐在地的梅雨剑拉着执金吾站直身子,拍了拍上的灰尘,“嘿!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跟人家打得好好的你瞎掺和什么!”
李天南左手在这柄夺来的剑身上屈指微弹,笑眯眯道:“我现在已经上来了,要不你来跟我搭几招?”
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火上浇油,大笑道:“去啊!刚才你不是说要打个三天三夜吗,我看那个京城神龙明显不是你对手,要不你就跟这位兄弟大战个八百回合,这次我很看好你哦!”
“滚滚滚!要打你打,我刚才功力消耗过多,等我回去歇息恢复状态了再来跟这位兄弟比划比划。”梅雨剑瞧见执金吾就在身旁,并不胆怯,“这位兄弟,那你可以把剑还给我了吧,作为一名剑客,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李天南突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