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将亮未亮的天空中,飘落下迷蒙点点。
破烂的甲胄,尽是正面身前的残破。一些战盔,也是分作两半。刀刃之上的缺口,显然可知当时之景象。
云飞扬甚至可以看到,这些死去的镇国军士卒,是如何在面对修为碾压自身的敌人,顽强相抗。挺起胸膛毫无惧色,挥舞着手中战刀与敌军两相争斫。
前世的带甲十万,来到此界之时,便已残存三万不满。如今又有手下还未见识过这阴界锦绣,便已灰飞魄散。
诸般种种,让云飞扬心头黯然一片。
不知不觉间,云飞扬已是呆愣了好久。任由着漫天细雨,在身上甲胄划出一道道水痕。
从哀痛之中走出来,云飞扬按下心神,平复心绪。转身之时,却见方才周围盘坐疗伤的诸君将士,都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这些逝去的袍泽兄弟,默然无语。
看着这些面带哀色的将士,云飞扬心中一抽。随即正色道:“逝者已矣,诸君当刻苦修行,以期来日,将我镇国军威扬遍此界!”
随即便将这些将士聚到一旁,从大印中取出诸多魔髓,分到他们手中,道:“你们所修习的《阿鼻道战法》乃是以杀入道的法门,血战之后,杀气汇集己身,再有这些魔髓相助,向来可以将你们提升到炼魂,乃至凝魂境了。”
云飞扬一声令下,诸军士便即开始运转功法,一边将身上杀气化入体内,一边从手中魔髓中吸纳灵力。
两千余军卒修士同时运转之下,当真是杀气扑面,蒙天放一家更是摄得胆战心惊。
随后云飞扬便看向伤痕累累的赵无敌以及牛夯二人。见二人除气息有些不稳之外,并无其他,便也没多说什么,去了些魔髓交由他们,便也打发他们自去修炼了。
剩下的,便是昏迷不醒的山鬼和袁飞儿两人,并那些法体破碎神魂溃散的重伤军卒了。
将魔髓交给左太易,云飞扬道:“太易,便由你去帮这些袍泽重凝法体吧。弄完了,你也好好的修炼一番,争取早日晋身运境。看看你苍老的样子,实在不像话。”
左太易心中感念,不敢多言,只是连连应诺。
弯下身子,云飞扬看着昏迷的二将,眉头紧锁。
好在云飞扬能够通过自身强大敏锐的灵觉察觉到,山鬼法体之内的心脏,正一下一下的稳稳跳动着,袁飞儿也是不断从元胎中汲取灵力。
这才没有让云飞扬太过担心,只是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云飞扬仍是没忍住,将手轻轻的放在两人头顶天门。
身上的罡气化作绵绵精纯的能量,不断的往两人体内灌注而去。
随着云飞扬这般渡劲入体,袁飞儿身上狰狞的伤口,开始一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修复。而山鬼体内的心脏,更是加速跳动起来,每一下强而有力的跳动,都将山鬼身上的法体转化成一丝肉身。
其余蒙天放一家,和德福青青众人,见的大家都在疗伤,只能在一旁静静的守候着。
楚中天更是脸上神情复杂之极。
在云飞扬罡气和精纯元胎灵力帮助下,袁飞儿法体和神魂之伤,很快便恢复的差不多了。悠悠醒转的袁飞儿双眼一睁,猛地从地上坐起。
随后环顾四周,见众兄弟都是盘腿修炼,这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云飞扬正微笑着看着他,忙道:“王上!属下无能,连累王上挂念!”说着便要单膝跪地。
云飞扬忙将他拉住,不让他跪下去,道:“你等皆为我肱骨,为我征战,哪来的连累一说?好了,山鬼尚需我护持,你且先去。”
袁飞儿见云飞扬另一只手确实放在山鬼身上,不敢打搅,便朝篝火旁静静等候的众人而去。
山鬼体内却如无底洞一般,任凭云飞扬罡气不断灌入,也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天色大亮,周围修炼的众人,也渐渐的结束了这一次的修行。正聚在一处交流心得。
牛夯最是大大咧咧,直接将身上煞气一凝,一柄双手巨斧便即握在手中。巨斧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无数纹路,血光攒动之间,散发着令人震怖的气息。
牛夯将手中巨斧往身前一松,虚劈几下,朝左太易道:“书生,你且看看我这神魂具象出来的神斧上,刻着的是什么同样?可有你布的大阵厉害?”
左太易深知这莽汉既然说了,若是自己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定是不肯罢休。伸手便欲将这斧子接过来,谁料牛夯眼一瞪,“我拿着你看,若是交到你手,这神斧便散了!”
左太易倒是无所谓,便缩回手来,只是眼神细细的查看斧上纹路,心中暗暗计算。反倒是边上的赵无敌和袁飞儿不干了。
袁飞儿指着牛夯笑骂道:“憨货,就你这傻大黑粗的才能将神魂具象出这种东西来,你也不怕回头磕了碰了,教你神魂大损!”
赵无敌也是道:“猴子这话说的是,老牛啊,你是王上亲卫,要是不小心自己坑了自己,岂非是平白叫王上担心?”
牛夯脸色顿时一垮,大声反驳道:“你们俩就是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