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光是白骨子与石桀,便是黑袍四人,此时也顿感不妙。再往云飞扬看去之时,眼中也已凶光闪动。
“云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骨子冷冷问道。
感觉着六人眼中的寒光,云飞扬丝毫没有在意,反而不知想到什么,嗤笑出声。
云飞扬这一笑,六个凶恶匪首,更觉心中怒火横生。好在都还尚有理智,知道此时处境。
笑罢,云飞扬还欲再言,便见帐外又是两人走进。
这两人,一着青衫长袍,一着粗布短打;一个身体修长,一个魁梧健硕;一背剑,一跨刀;一个青丝如瀑,一个头光如镜。
正是一个道家斩妖剑仙,一个佛门伏魔罗汉。正是那北冥府的樊静,以及浣溪涧的袁觉。
两人一入帐内,云飞扬方才一眼,边听的冥书在识海忽然大吼道:“佛道!这两个人是天庭和灵山的贼子!主上!杀了他们!”
冥书一觉察眼前这两人分属佛道,便即一力鼓动云飞扬将这两个人就地格杀。云飞扬废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将冥书安抚住了。
果然,北冥府,浣溪涧,便是佛道两家插在这北域的钉子。
云飞扬此时尚且不知,在大阳城被他斩杀的青雷尊者,乃是道门中人。是以见得这两人,云飞扬并不想立刻动手。毕竟像这种暗桩,肯定有与身后之人的联系之法,若是贸贸然将他们杀了,那么云飞扬要面对的可就不单单是北域极幽宫了。
到时候,哪怕这佛道无法派大军围杀,却只需将云飞扬这事通报给极幽宫,再来上几个命境,云飞扬便难以招架。
是以云飞扬此刻还是只作不知,只当是真把这两人看成匪首便是。
就见那光头跨刀汉子,一进帐内,也不与理云飞扬,直接便往常灵霞处靠去。
常灵霞见这光头腆着脸靠过来,虽然蒙着面看不清楚,但从她急忙侧身,便已知道,她怕是对这个光头厌恶的紧。
“哎呀呀,常谷主,洒家可算是又见到你了!”
光头两眼放光,也不管什么,伸手便往常灵霞面纱抓去。
“常谷主天姿国色,带这个东西干嘛,平白的没了意思!不过也好,让洒家来帮你摘掉它!”
常灵霞见此,急忙起身避开,斥道:“袁觉!你好不要脸!”
却不想这光头袁觉,听得常灵霞这声斥骂,反而嘿嘿淫笑,旋即更是一脚踩在案几上,便要往常灵霞扑去。
“要脸作甚,我要你便好了!”
云飞扬见这光头如此嚣张,竟视旁人如无物,心中也是火气渐大。
“袁觉首领,莫要过分了!”
云飞扬面色一沉,运起罡气低喝道。
只是这声‘低喝’却在罡气的加持之下,一点也不低,反而是龙吟一般,直入帐内众人心神。
袁觉被云飞扬这一声呼喝,动作一顿,随即转头看向云飞扬,面露恶色。
“却不知你嚷个什么。莫非你以为,洒家当真是来给你这劳什子山寨作见证的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会跟这些没卵子的东西一样,怕你了不成?给洒家滚一边去!”
云飞扬识海中的冥书登时又是大声叫嚷:“主上!这个秃驴竟然敢辱骂你!杀了他!把他抽魂夺魄!让我好好炮制一番,为你出气!”
云飞扬本就心头火起,此时再被这袁觉如此一闹,登时拍案而起!
“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中军大帐之内,大战起时,便是皇帝,也只能与主帅并肩。这等军中心脏,云飞扬向来是看得极重,哪里容得他袁觉放肆!
袁觉脚下一跺,案几便四分五裂,轰然炸散。
“什么地方!便是龙潭虎穴,洒家也不惧你半分!”
两人目光交集,尽是锋芒。
紧跟着袁觉进来的楚中天,此时心中大叫不好。方才这两人从谷中进来之时,可是谦逊的紧,怎么这袁觉进了帐内,竟然如此放肆。若是惹得云飞扬不快,真个动起手来,只怕事后他楚中天也要吃上个懈怠不严的罪名。
如今神魂精粹可在云飞扬手中,楚中天半点不敢迟疑,身形一动,便即挡在两人中间。
“大王息怒,属下未料到此人竟是如此张狂,实在有罪,还请大王安坐,带我将这狂徒拿了,再请大王降罪!”
云飞扬此时也是发现,这袁觉双眼赤红,呼吸极重,浑身气息狂暴,竟好似压制不住一般。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隐秘?
再一个,楚中天做事向来是稳妥,若这袁觉自一开始便是这样,楚中天定然早也与他斗过了一场,哪里还能让他到此地才来张狂。
云飞扬面沉如水,也不说话,只微微点点头,旋即坐回上首。
楚中天见云飞扬并未当场责怪于他,心中略略一松,转头便朝袁觉道:“袁首领,这是黑风寨,不是你浣溪涧!你狂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