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真名,早在大阳城之时,便已在极幽宫挂上了号。前番在丧乱山脉,化名云自在,便是想着不要泄了底。
可却还没多久,便遭逢大变,按他猜想,只怕没多久,便会有无数修士赶到丧乱山脉去。他此刻无法保证,到底有没有小贼逃了,又会不会将他‘云自在’的名号泄露出去。
是以只能再取一个新的名号。‘回燕’二字,取自他前一世,大风皇室,云姓回燕堂之号。
宫保保听得云飞扬自称散修,心念一转:“云道友,可是为了前番阎罗余党重现阴界之事,方才出山?”
云飞扬心内一惊,忙道:“怎么?难道有很多人为了这事儿出山了吗?”
这宫保保法力强横,基业不小,显然是一个极好的探话目标。云飞扬本来还想着这两日到城中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去打探消息,此刻见了宫保保,自然不会放过。
宫保保听得云飞扬这般回话,显然是默认了。略一点头,便道:“阎罗之名一出,极幽宫自然是首当其冲,便是北域其他隐在深山老林之中潜修的老怪,只怕也坐不住了。
据说,这两日,从东原和西陲,也有许多修士往北域而来。想必云道友也知道,海外异族,早也蠢蠢欲动,若是让他们得知了阎罗之事,只怕这北域,又要有一场血雨腥风啊!”
宫保保手眼通天,这才多久,便已得知了佛道两家的动向。
云飞扬听他所说,心中没有半点惊慌,反而略有喜意。北域越乱,对于他的计划便越有利!
“是啊,不说佛道,便是海外那些阎罗遗族,也足够让北域大乱一番了。何况佛道两家,向来对阎罗便是严防死守,今次,必然要借题发挥。说不得,便会直接强攻北域。到时候,我们这样的散修,只怕很难独善其身啊。”
云飞扬这一番话,却是大有深意。
一来,想探一下,海外异族,究竟是不是阎罗遗族,毕竟他是准备出海的,不管是不是,总也要有所准备。二来,则是想看看,北域与东原道门,西陲佛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免得因为这个,吃了亏去。
宫保保见云飞扬这般说法,沉吟了好一会,却是不肯开声。
便在这时,张胖子带着人,取了酒菜回来了。
武疯子见酒来了,急忙抢上前去,从一个伙计手中夺过一坛,也不管旁人,自顾自的拍开封泥,仰头便灌。
张胖子将桌子收拾好,重新布上酒菜,躬身退去。离去之前,还自以为隐蔽的朝申屠使了个颜色,却不知,他这番动作,尽被云飞扬和宫保保看在了眼里。
待得他们出去,重又将门带上,宫保保便斟了一杯酒,冲申屠道:“申屠公子,这杯酒,便做赔罪了!”随后一口饮尽。
申屠从未被这样的大人物这般以礼相待过,颇有些忙乱的,也举杯喝干。一个不小心,竟是被呛着了,立时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云飞扬轻笑一声,也举起酒杯,说道:“瞧瞧,宫道友这般客气,可是将我兄弟吓了一跳啊!”
宫保保也是陪着举杯道:“哈哈,我也是今日方知,申屠公子竟也是这般的豪爽之人!难怪能跟云道友这般的人物,认作兄弟啊!”
云飞扬心道,来了!宫保保终是没能忍住,想要探探云飞扬与申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轻轻碰了碰杯,云飞扬缓声道:“我与申屠兄一见如故,颇为亲切,便借着宫道友这方宝地,认了个兄弟。日后,还要请宫道友多多关照我这位兄弟才是啊!”
宫保保之前还当是云飞扬和申屠两人早已相识,此刻方知,原来也才是刚刚认识,心中疑虑更甚。
“云道友言重了!申屠公子既有道友这般的兄长,哪里还轮得到我来关照。不过,我倒是有一事不明,却又不知道当不当问。”
云飞扬举杯轻啜,淡淡说道:“道友但说无妨,云某必知无不言。”
宫保保一俯身,朝仍有些轻咳的申屠看了一眼,压低声问道:“云道友,我素知申屠公子身上颇有些异处,难道道友与之相交之时,便不曾……不曾有什么不妥吗?”
云飞扬见他这般小心翼翼,显然是对云飞扬没有被申屠妨害极是惊奇。便也故作神秘的说道:“宫道友不知,我幼时,也是如申屠一般的样子,后被我师尊带到山中,以秘法洗练,方才脱去灾厄,是以我才与申屠兄这般亲近。至于你所担心的,对我,却无半点挂碍。”
云飞扬这一番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话,直唬得宫保保身子一晃,险些坐立不稳。
妈的!难道这阴界之内,像是申屠这般的灾星便这么多吗?!竟然叫老子一天就见着了两个!还好方才不曾开罪他们,不然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宫保保脸色煞白,云飞扬忙伸手扶住,温言笑道:“道友不必惊慌,那些怪力早也被我师尊镇压住了,无妨的。我也准备将申屠带在身边,看看能否将他身上的异处,给磨了去,省的被千人嫌万人恶。”
云飞扬自嘲似的‘嫌恶’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