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
啪!
一本厚厚的账册直接甩在脸上!
墨子幽浑身打颤,连忙跪倒在地,慌道:“大人,小的有罪,请大人责罚!”
“责罚?不过半年,你看看我这城主府上上下下成了什么样子!自从你接掌府内诸事以来,有哪一次不出纰漏?如今连账都算不清楚,我要你何用?!”
冥海城主元真,看着跪在身前,满头满脸尽是冷汗的墨子幽,心中怒火再压不住。自从墨书死后,元真念在墨家一老三小,只余下眼前这个二儿子,有心补偿与他,才让他接替墨书,当上了城主府的大管家。
满以为,墨子幽便是比不上他父亲,可跟着墨书这么久,多少也能学到了一些。谁知,这个已经年近三十的废物,竟然没有一件事办的好的。
小事有些错漏,倒也罢了。今日看了他拿上来的账本,竟然尽是些驴头不对马嘴的条目。要不是看在他父亲墨书跟了自己数十年,早也把眼前这个草包赶出府去了。
墨子幽见城主大人大发雷霆,心中惊怕之极,连连磕头。力道之重,饶是地上有厚厚的地毯铺着,也叫他额头肿胀发青。
元真骂了几句,心中倒也平复了些,看着眼前这个一日之间,便失去了父亲和两个兄弟的可怜人,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吧。以后管家之事,便交给老宋,你帮他打个下手。”
虽然被降了职,可墨子幽此刻却也是喜出望外。只要城主大人没有将他赶出府去,便是好的。哪里还敢再奢求别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恩典!”
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躬身退出去。
退出房外的墨子幽,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拖着沉重的步伐,便往家中走去。
他的父亲墨书,与城主是总角之交,名为主仆,实际上,却如兄弟一般。只是墨书本身,资质不高,也没有大能帮他洗筋伐髓,纵然城主想要委以重任,却碍于修为,难以成功。
为了补偿老兄弟,元真就在城主府内,划了边角的一个院子,让他们一家栖身。后来,更是打算收墨书的三儿子,墨子幽的弟弟墨子然为徒。
谁知道墨子幽去了一趟九银矿庄,便再也没有回来。而前去给他报仇的父亲墨书和大哥墨子明,也在那里被人斩杀。
如今,墨子幽又被城主大人革了差事,显然再难得城主青眼,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大哥的遗孀,和一对儿女。全都要靠他一人来养,而他,却又实在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府中上上下下,早也对他甚是鄙夷。
而与此同时,原本被他父亲牢牢压制住的府中二管家老宋,却在此时发力。虽说这个宋管家本身,也不是什么人才,否则也不会被墨书牢牢压制数十年。可是论资历,宋管家和墨书一样,也是微末之时,便跟着城主的老人。
再如何,也比墨子幽要强上不止一倍。更气人的是,冥海城主得了墨书死讯,派这个宋管家前去调查。宋管家不但没能查出元凶,反而还从庄上带回来个小子,收做假子。
这个山里出来的小子,相貌奸诈,但心思灵敏。不到两个月,便已经将宋管家交给他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连城主大人,都亲口夸奖过他。
内忧外患,直压得自小锦衣玉食的墨子幽喘不过气来。
在他父亲兄弟死去之后,曾经高高昂起的头颅,笔直冲天的脊梁,也低了,弯了。整日俱是忧心忡忡。
从书房出来,穿过花园,墨子幽正好撞见了宋管家带回来的山里小子——宋山。
宋山尖嘴猴腮,相貌奸猾,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可自从他进到府中,不管是多讨厌他,看不起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能屈能伸,城府不浅。
任凭别人如何羞辱他,他总是一副笑脸。从不曾驳斥过谁,也不曾与任何人斗过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时间一长,府中上至各个管事,下至门房扫地的,只要见了他,总也会打个招呼。而宋山,往往还比别人更快,你还没开口,他便笑眯眯的问起你的好来了。
此时也是这般,虽说是身有要事,可宋山一见到墨子幽,面上立时便笑了起来,小跑着迎上去,微微躬身道:“哎呦,墨管家,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头上……”
墨子幽本就心中憋闷,此刻再一见这个被他心中划到势不两立的宋山,更是勃然大怒。还没等宋山说完,一脚便狠狠的踹了过去。
宋山虽说办事能干,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凡人,而且还是个从贫瘠村庄出来的凡人。身体素质,比之锦衣玉食养着的墨子幽,自是大大的不如。
被他一脚直接揣在胸口,宋山当即便觉胸中巨痛,一股热流直涌上喉头。
噗!
被踹翻在地的宋山,一口淤血,便直吐了出来。
“咳咳,墨管家,却不知道小的怎么开罪您老了?”宋山稍缓过劲来,也不曾恼怒,反而面带不解和些许惊怕之色,朝墨子幽问道。
墨子幽见自己一脚将他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