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书这般说法,云飞扬心中原本打算借冥书镇压万世的强横,将他们定住,再行逃离的念头,便也登时散了。
冲虚和本因越斗越凶,俨然已经斗出了真火!
但见冲虚爆喝一声,“秃驴!今日我便让你尝尝我剑之锋!”随即双手骈指相叠,结成法印,一抹青光直从他眉心射出,寒光烈烈,直刺本因头颅!
冲虚此招一出,本因自也不甘示弱。便如他自己说的,三垢未除的本因,此刻面上的和善全数消去,脸上满是忿怒!
“阿弥陀佛!老子便看看,你们这些个伪君子,今日如何斩我!大地藏宝印——恒河沙!”
手中印诀变幻,脖子上的念珠猛然飞起!悬在他头顶,旋即点点金光爆射而出!向着冲虚散出的剑气,便直扑上去!
无数金沙与那一道锋芒无匹的剑气撞在一处!
轰!轰!轰!
这一片天地之间的元气,瞬间便被这股强绝的冲击直接引爆!
噗!
云飞扬被这天地元气的爆炸波及,本就受了伤的他,更是立时便五脏以为,识海巨震!一口精血便直喷了出来!
要知,若是一般的受伤吐血,大都是体内伤患的逆血,吐出来反而有利周身气血的调转搬运,可此时喷出的却是人身珍贵至极,心头那一口本命精血!
一口血喷出,云飞扬便觉浑身酥软,既不疼也不痛,只觉浑身懒洋洋的。
这一感觉,直叫他惊骇已极!
连疼痛都懒得反应,他这金身只怕已是伤重到了极点!
不光如此,他这一口血,更是让场中三人的注意力,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一剑未果,不想两败俱伤的冲虚子,将那本命剑器——点星,一招即回!压住心头仍自翻涌的战意,目光直往云飞扬看去!
“本因!难道今日你当真要与我决个生死吗?!”
“我佛慈悲!冲虚道友言重了!老衲遁入空门,虽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也不想看这浩浩一城,在你我手中尽毁。”
本因自然听得出也看得出,冲虚子此刻已是不想再斗,虽说有心为同门报仇,可眼下却不是时候。当即便也将念珠收了回来,转身也看向云飞扬!
岳涛见得两人罢手,忙搅和道:“道长,禅师,今日我等三方聚此,所为的,便是这个阎罗余孽!依我看来,还是现将这孽障降服了。至于其他的事,却不妨延后再议。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一脸肃容的岳涛,真到了这时候,却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他口中的‘其他之事’分明就是云飞扬身上的阎罗传承!
冲虚和本因也不是蠢人,自然不会做那鹬蚌,是以虽然明白若真的现将阎罗余孽制服,日后更有得扯皮。只是此时此刻,却又如何能自乱阵脚,难道要让这阎罗余孽趁乱逃了去吗?
本因面上的忿怒散去,冲虚也重又化作之前的那般儒雅。好似之前斗法的不是自己一般。
云飞扬此刻已是伤重,只需这三人之中的任意一人出手,他所能做的,便也只有在束手就擒和玉碎当场这两者中做一个选择了。
好在虽然已经决定罢手,可这三人却谁也不肯让谁动手。只因为不管是本因和冲虚,还是冲虚和岳涛,亦或是岳涛和本因。三人之间谁都清楚,谁先将云飞扬制服,日后扯起皮来,便占了主动权。
“咳咳,道长,禅师。你二位乃是前辈,按理来说,当由两位出手才是。只是两位俱是一般的德高望重,岳涛实不知改将此事让与谁。更何况,在下胞弟此刻尚生死不知。却不如让我现将胞弟的下落逼问出来,不知两位意下如何?”这话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暗藏玄机!
别看岳涛在极幽宫中横行霸道,便是在老宫主面前,也是一般的桀骜。可被族中长老带在身边苦心培养,自然知道,他极幽宫岳家,之所以会对阎罗如此仇恨,之所以敢对阎罗如此仇恨,所仗的,便是东原道门!或者说,天庭道门!
早在太古时期,阎罗战死之后,以岳家为首的一干蛇鼠,便以在道门的威逼利诱之下,改换了门庭。其中虽有阎罗所做的那件事的关系,可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人,被天庭画下“代掌阴界”的饼所吸引了。
人的欲望,从来就没有止境。
或许最开始,你只是想要活着,可当你能安稳活着的时候,你便会想要活的更好,想要权势,想要财富,想要高人一等!
这种欲望,与其说是贪念,倒不如说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岳家便是如此,当初阎罗势大,他们卑躬屈膝,便只愿求得一息不灭。可当阎罗身死,阴界翻覆之时,曾经的想法,便膨胀了,不满足了!
凭什么你阎罗便能执掌阴界?!凭什么我们这些人便要为你牛马?!
如此心思,再被天庭一勾引,立刻便如出栏猛兽,要反噬其主,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