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这话说完,竹九幽反倒是没有了挣扎,无悲无喜的朝老者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不曾说话,起身便要离去。
“那人,此刻当在北邙。你,好自为之!”
在竹九幽踏出秘境前的最后一刻,老者怅然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当日,极幽宫竹家,跟岳涛并称为北域英才的竹九幽,被开革除族。这个消息,在战争笼罩下的北域,却没有掀起一丝风浪。
没有人知道,等到这个家族弃子重新回到这天荡城,极幽宫,竹家之时,会是何等的风光!
竹九幽除了自己身上的灵宝长弓,什么也没带。便连魔髓,身上也没有一块。
疾往北邙赶去的他,在连续横渡虚空之后,也觉疲累至极,刚好不远处,便是九凤城。
想起前次跟云飞扬城中酒楼的那番争论,到此时,已经恍如隔世。此时,正好去寻宫保保,借宿一晚,休息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宫保保口中,打探到什么。
进城之后,竹九幽发现,九凤城从外看上去,与往日无差,可进到内里,方才发现,已是一片冷清。
作为和冥海城、大阳城一样与冥海接壤的城池,先是被云飞扬搅得不得安宁,连万灵大会,都无疾而终。
此刻又骤然听得冥海西边的冬溟、凛海两城,已经和海外遗族开战,这九凤城中,自然更是人心惶惶。
许多人,不得不拖家带口的往内陆诸城迁徙过去。战乱一起,谁知道又会死多少人。
当然,作为命境大修,宫保保一家,自然是不会迁走的。即便他想走,这九凤城主却也不会同意。毕竟,多一个命境修士,可是能大大增强九凤城的实力。
听得下人来报,说有人找。宫保保心中一惊,莫非是海外的那些人,想让我献城么?
若真是这样,他可就难办了。
放在之前,不曾被云飞扬控制的时候,献城便献了,大不了便出到海外去。
可是现在却是不行了。之前从云飞扬口中,宫保保听出了他对海外诸族的不信任,甚至是反感。若是自己这事办的不好,回头算起账来,自己一家,可哪里还会有命在。
忐忑出到门口,却见是老友竹九幽。只是这个极幽宫出身,背景强大的朋友,此时面上颇有些落寞。宫保保忙迎了上去,寒暄几句,便将之引入了府中。
宫保保是人精,自然不会贸贸然便开口询问。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这两个各怀心思的朋友,便开始了互相的试探。
“竹兄,我看你面色不大好,莫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宫道友说对了,在下已经被除族。日后却是不要再唤我竹九幽,我已改名叫做…阴九幽!”
竹九幽谨记着祖爷爷的训诫,不敢再用竹姓,便取了阴界的阴。其中更有重振阴界之意。
宫保保闻言大惊失色,“啊呀!道友,这是怎么了!怎地会出这样的事情!”
阴九幽苦笑不言,端起面前的酒杯,便一口饮尽,随即转移话题道:“宫道友,此刻海外诸族来袭,阎罗传人不知所踪。整个北域都是乱成了一团,却不知道侄女的病……”
宫保保正提着酒壶往他酒杯里斟酒,闻言手一抖,酒液便洒了出来。忙尴尬的笑了笑,却是不曾答话。
阴九幽将这些动作尽是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宫道友,看你这样子,莫不是侄女的病已然好了?”
宫保保见他一语直接点破,当即神色一变,“竹…阴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阴九幽随手将面前洒落在桌子上的酒液抹去,露出一抹浅笑,“宫道友莫慌。侄女好了,当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了,我还不是为这个,才被家族开革了么?你我本就是生死兄弟,如今,可不是又凑到一处了吗?”
宫保保立时便愣住了,呆呆的没能转过弯来。
阴九幽见他这般模样,直接从他手中将华贵之极的酒壶抢了过来,仰头便直接往口中倒去。
宫保保好半晌,方才将阴九幽的话捋清楚,随即将身子探到他面前,轻声问道:“兄弟,你可是也上了那冥书生死簿?”
阴九幽一愣,什么冥书生死簿?
旋即便想到,当日在酒楼之中,云飞扬曾逼迫他立下神魂血誓,其后即便是得知他有避灾之法,却也没有半分慌张。
那生死簿,传说之中,乃是阎罗镇压幽冥,断人生死的东西,自己的神魂精粹既然交到了云飞扬手中,自然便是上了榜!
“好你个云飞扬!”阴九幽一向明白,当即便怒了!
难怪他敢直接将传承交给我,还让我返回家族,却原来早就防了一手!
他这一拍桌子,倒是让宫保保又是一惊,连声询问何事。
不过阴九幽转念又是一想,若是云飞扬当真不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