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求你办事,但我却不需付出什么,你还要对我感恩戴德。这便是敖鼎心中所想。
他这般算计不可谓不高明,但到底也只是从海王叉落入云飞扬手中那一刻才开始计较,想要做得天衣无缝,却是不大可能。
再加之敖鼎要求云飞扬所办之事非同小可,便是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再看到云飞扬这般刚强的性子,一时间也有些乱了分寸,难免有些焦急,这才被云飞扬思及前后,揣摩出来几分。
此刻被云飞扬一语点破,敖鼎脸色骤变,心头意乱,眼眸中精光爆射,狂暴的气势一时间直压了过去!
道境的修为,加上一方至尊的威势,当真是顷刻天翻!
若说威势,云飞扬自然不会弱了敖鼎,毕竟两年多前,他还是手握雄兵的一国靠山。只如今虽战力不弱,修为境界却终究是低了他不知道多少。
被这威势猛然一压云飞扬只觉胸口一闷,如同被万钧巨力直压在身一般,险些便往后仰倒。幸好他身后玄武到底也是神兽之灵,即便无法跟传说中的玄武那样威震诸天,却也依旧是不可小觑。
感觉到迎面迎来而来的威压,玄蛇长躯一卷,蛇首高高昂起,玄龟则懒洋洋的晃了晃脑袋。随即蛇尾龟爪同时一动!
蛇尾自上而下猛然一甩,玄龟四爪向左右这么一拨!
犹如开天辟地,断岳分海的玄武神力,便将敖鼎身上爆发出来的滔天威势直接化散,从云飞扬身上直接分了开去。
这变故只在眨眼,敖鼎便也回过神来,忙将自身泄露的威压气势全数收了回来,看着云飞扬有些不善的面孔,歉然道:“小友勿怪,孤一时乱了神,倒险些伤了小友,当真是不该。”
云飞扬方才胸口沉闷虽不过一瞬,但这感觉却让他很是不快。不过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又见敖鼎这般致歉,倒也不好再发作。
“陛下神威盖世,还是要小心些才好。若非云某也小有手段,只怕陛下的苦心,便要付诸流水啦!”
不发作,可不是代表不生气。云飞扬这不软不硬的话,便是在告诉敖鼎:你给我小心点,现在是你求我,真要把我惹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敖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的看着云飞扬身后的玄武,涩声说道:
“小友你这哪里是小手段,光是身后这尊神魂化神,便能让我海族在小友面前再无地利之便。额…却不知小友这尊神灵,却是何物?竟有如此神妙?”
见敖鼎避重就轻,不理会自己话中的威胁之意,将话头转到玄武身上,云飞扬暗自冷笑,直接说道:“雕虫小技,不敢污陛下金耳。还请陛下直说,究竟想让云某做什么。”
云飞扬不愿搭腔让敖鼎一时有些尴尬,宽大带蹼的手掌,开始在身前海王叉上不断地轻抚着,试探着说道:“小友可知当年阎皇和我海族订下了怎样的盟约?”
敖鼎神色庄重,更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只是阎罗和海族盟誓的具体,别说是他这个刚来阴界没几年的人,就算是冥书,对此也不清楚。
即便冥书是阎罗亲自打造的无上至宝,但事关重大,阎罗也不会将这事情让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器灵知晓。当年的盟誓,除却阎罗和时任海族之王两人之外,便再无人知晓。
云飞扬微微摇头道:“不知。”
敖鼎见他否定的这样干脆,心中一沉,又问:“那冥书可知晓?”
“它也不知。”
这时候便已是进入正题了,不管是敖鼎还是云飞扬,是神色庄重,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思。
“如此可就麻烦了……”敖鼎眉头紧皱,喃喃自言。
云飞扬见他这般,也是皱了眉头,说道:“陛下有何难处直说便是,若是我帮不了你们,那也自然没脸再言结盟之事。只若是我帮了你,想来陛下也不会是那种短视之人吧!”
不知道敖鼎再打什么哑谜,云飞扬也不耐烦再跟他兜圈子。
敖鼎见他这般,也知道不好再遮遮掩掩,沉声道:“非是我信不过小友,只是此事事关我海族亿万子弟的生死存亡,由不得我不小心。既是小友这样说,那我也直说了。
当年阎皇大人在我族中,并非是大家所想的那样,订下了我海族归服幽冥,但仍许坐镇冥海的盟书。而只是……留下了一封遗诏!”
遗诏?!
云飞扬陡然一惊!怎么可能会是遗诏?
当年阎罗与海族会盟之时,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当时除却极北冥海和南疆血海之外,整个阴界内陆,已然被他统一。
这种时候阎罗怎么会留下一封遗诏?而且还是将之存放在海族之手?如今敖鼎要让自己做得事情,又跟这遗诏有什么样的关系?
云飞扬满心不解,便连他识海之中的冥书,也是惊讶不已。这件事情不光瞒住了其他人,就算是他这个时刻跟随阎罗的至宝器灵,同样也半点不知。
敖鼎见了云飞扬面上的震惊和不解,也停声不言,只等云飞扬心绪平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