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上三个女客,自然是倾慕非常。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即使是蛇蝎美人,又何尝不想有个英雄依靠?
而当青青一袭盛装出现在宴席之上,施红伊心中更是杀机顿生。
尤其当不曾见过这样场面的青青,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洋相之后,就连血海罗刹女,都不禁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青青自己也很是羞惭,只觉自己将云飞扬的脸面都丢尽了。即便云飞扬不在乎,她仍是愧疚不已。
这些都是插曲而已,总的来说,这一次的宴会,却是阴界无数年以来,诸多大势力第一次聚首,所以大都克制,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
冥历元年九月初九,至阳之日。
伽罗岛上商铺停关,整座岛的街道,都是满满当当的宴席。不关你是海族、灵族、人族还是其他,只要到了伽罗岛上,便能随意吃喝。
当然,这里的宴席,都是针对平民,或者那些只有魂境的散修。真正的大人物,此刻都是汇集在了冥王府正殿之外,深海血玉铺就的偌大广场之上。
广场上直道末端,一座祭坛四方端正,其上香案祭品齐备,左太易手持明黄色诏书侍立在侧。
至阳之日,当选至阳之时。
阴界虽无太阳星斗,但时辰仍是十二。因为午时阴界的天空光芒最亮,是以许多人认为阳气午时最盛。
然则却不知阴阳二气浑圆一体,阳极生阴。是以真正的至阳之时,当在巳时末刻。此时阴界阳气虽未至鼎盛,但一旦到了鼎盛,那其中便自生阴气,反而是算不得至阳。
巳时二刻,礼乐齐张。曾经被八大家族豢养在府中的乐师们,用众多太古遗传下来的乐器,奏响了无比庄重的威严。
牛夯手中大鼓锤猛然敲下,祭坛上左太易立展手中诏书,朗声念道:
“奉大道:太古以降,三界以往;有阎罗者,横立八方;都统此界,为帝为皇;上承天命,总理阴阳;百族归附,万民颂唱!
惜哉惜哉,唯我阎皇;大业未成,中道了丧;此百族无主,万民徒殇!悲呼恸恸,追思既往!哀鸣荡荡,何去吾皇!
今有云氏飞扬,继阎皇所望,于此一域,复立称王!曰仁,曰德,曰至诚,曰无上王!
来日大风起,旗卷定八方!祷祝天地,佑我冥王!惟大道是飨!”
一卷诏书念罢,直道左右文臣武将齐齐跪倒。
云飞扬脚踩玄武登天履;身着玄底紫纹袍,左绣苍龙,右刺白虎,前襟朱雀腾腾,后背六道转轮;头戴九旒紫金冠,从祭坛之后的大殿缓步踏出。
登上祭坛,云飞扬双臂一展,朗声道:“平身!”
群臣山呼:“谢王上!”
随即牛夯再起鼓声,声浪传遍周遭列岛,五部军营,俱是战旗飘扬!
战旗仍是黑底,以红线绣大风二字,五部军旗俱是一般,并不曾有什么玄武、朱雀一类的图案分别。
战旗升起,左太易将手中诏书跪奉到云飞扬身前,德福手捧一方大印,也自膝行到云飞扬身侧,双手将大印奉上。
云飞扬双手持印,盖压在诏书之上。诏书上立刻有八个字浮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方印,乃是云飞扬将之前所夺取的四座城池大印剩下的三方熔炼,再加上八大家族库藏珍宝,海族库藏珍宝以及佛门送上的诸般耗材,以朱雀起火,玄武淬炼,苍龙雕纹方才练就而成。
印纽不是别的,正是云飞扬识海之中六道轮的模样!
本来大印盖下,整个大典便算结束,之后便是大宴八方来客。就连一应桌席都已整治妥当,只等这诏书奉上到祭坛香案之上,便可开宴。
然而,就在云飞扬将诏书收拢,放在香案上的瞬间,本还是郎朗晴天,忽然便是狂风乍起,乌云翻浪,雷电轰鸣!
一只硕大巨眼,便在祭坛正上方直直盯着云飞扬!
如此骤变,是谁也不曾想到的。
左太易、赵无敌等麾下将臣,敖鼎、了尘等观礼宾客,俱是看着上空的巨眼,心中惊颤不已!
窃窃私语之声哄然而起!
“啧啧,要我看,这位冥王当真是胆大,当着天道和各方大能的面,竟然写出这样的诏书。光明正大的承认了自己阎罗传人的身份,真是不知死活!”
“就是,当年就是天道将阎罗诛杀,如今可不就是天罚来了!”
“那也好,省得他来日‘旗卷定八方’将我们一并定了去!”
“哈哈哈…兄台此言有理…”
“……”
下方各大势力代表都不曾说话,反而是那些修为还算过得去的散修们冷嘲热讽不断。
德福看见天空上的天罚之眼,惊道:“王上!这……”
云飞扬却也直直看着上面的独眼,慨然道:“无妨,区区残存的天道,也敢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