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自觉巨力加身一闪而逝,自知王上不快,忙撤身拜倒,口称有罪。
云飞扬却不理他,反而目露凶光,透过眼前的垂旒直直盯着下方的竹千横,毫不遮掩的杀意迫去:“你说孤没教养?!没规矩?!”
相比起金不换是身上的气运压制一闪即逝,竹千横却只感觉身上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如今自身法力已然停滞不动,任他如何御使也是无用。
再听得云飞扬杀气森森,老道君是又惊又怒,心底发狠,强道:“若不是这样,单凭你受阎皇恩惠,便也绝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竹千横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云飞扬扬起大手,便是凌空一甩!罡气破空凝成一只大手,狠狠打在了竹千横的嘴角!
啪!
“教养?”
啪!
“规矩?”
啪!
“孤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啪啪啪!
罡气大手连连打出,左一下右一下,将这对阴九幽有救命之恩的竹家道君只打得道心欲碎!
虽眼见竹千横被打得面目全非,眼神也从怨恨到了绝望,但却没有一人敢说话。
就连李浮生,也被云飞扬身上的煞气震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最终,还是站在大殿左侧众臣队伍靠后的阴九幽顾念旧情,壮着胆子上前拜倒:“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开口是开口了,但阴九幽第一次见云飞扬如此大怒,也知是老祖所言触到他的逆鳞。除却连连叩头不止,却也不敢如何开脱。
只阴九幽这一动作,云飞扬不如何,却把站在他前面的镇国旧将惹怒了。
这些前世便跟随云飞扬的臣属,向来秉承着主辱臣死的信念,如今这竹千横竟敢辱及先王,哪里能容得了他!
牛夯当即破口大骂:“阴九幽!我当你忠心耿耿,却不想也是个乱臣贼子!这老不死的如此无礼,口出狂言!你不思为主尽忠,还敢为其求饶!却不知你到底是我大风府的臣,还是极幽宫的狗!”
牛夯一言诛心!他本就是云飞扬亲卫,跟德福一样,都是从小便跟在云飞扬身边的亲随。对他而言,心中最敬的除了云飞扬之外,便要数云飞扬前世的父母,他们心中先王先王后了!
前番阴九幽不通治军之道,他们一等旧将也从不曾怠慢与他。若论交情,倒也是有那么些。但现在他恨不得将竹千横当殿诛杀,阴九幽还敢求情,却哪里还有什么交情!
阴九幽见牛夯大怒,心中也是苦不堪言。自他归服云飞扬以来,确实是一片忠心。若是今日触怒云飞扬的不是他老祖,不曾对他有恩,他也绝不敢绝不会出面。
但他本就为人忠义,若是不开这个口,只怕云飞扬当真便会将竹千横生生打死在这殿上!
就是这一次殿堂之变,自左太易以下诸将,彻底与阴九幽疏离,直到如今在场诸位或是战死沙场,或是镇压一方,阴九幽却也再难与他们相交。
极幽宫没乱,自己反到乱了。云飞扬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下方连连磕头的阴九幽和对阴九幽怒目而视的诸将,心中烦闷已极。
冷声道:“九幽,自你入得孤麾下,孤可曾薄待了你?”
阴九幽浑身一震,颤声道:“王上对臣下青眼有加,臣…百死难报!”
云飞扬嗤笑一声,接着道:“孤不要你百死。当初让你独领一卫,便有人不服。是孤念你破家助我,一片赤诚。而今,却要为了这个老东西逆我不成!”
阴九幽汗如雨下,连称不敢。
要知,他跟随云飞扬,本还是在其余众人之后,除却海外众人,便数他资历最浅。但就是这样,云飞扬却仍让他统领朱雀一卫,绝对是对得起他的。
而自开府以来,云飞扬实行的诸般方略,也尽是仁政,从不苛待之下之民。加之实力突飞猛进,只要他不曾中道驾崩,便终有一日能入阎罗一样,横扫阴界,继位称帝。
到那时,阴九幽心中对于阴界灵族,阴界万民能够安居乐业的愿望,也终会实现。
可就是现在,就因为竹千横一句话,就因为他出言求情,只怕云飞扬便再不会对他有之前的信任。
世家为何让君王厌恶,还不就是因为他们盘根错节,甚至能够干涉帝王行事!
云飞扬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难免失望。
“也罢,既然你顾念旧情,孤便给你几分脸面。”
竹千横已经被云飞扬打得不成人形,镇压之力只一散去,便顿时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带他出去!”
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侮辱了云飞扬父母之后不付出代价,不管是谁!
若非是现在手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云飞扬绝对会把阴九幽一撸到底。但终究是底蕴不足,一个修为足够的将领,绝不是那么好找的。
是以对阴九幽,云飞扬也不曾当场如何,只是让他带走竹千横,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