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明板着脸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还不退下！”

高舒夜连忙受教：“是弟子越矩了。”低眉垂首地退了回去，暗地里却挑衅又嘲讽地对虞湛冷笑。

虞湛立在殿中，目光淡然地看向高舒夜，心下有些疑惑：我可曾见过他？这位玉虚宫的弟子好似对我有极大的成见？

可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大师兄叶无忧悄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到弟子群里站着。虞湛回过神来，便顺从地站到了叶无忧身旁。

悟性禅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当做了“空”，神态自若地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起身笑道：“其余小门派和各地散修早几日便到了伽蓝城，今日五大门派齐聚，此次盂盆兰节与会人员便全部聚齐啦！诸位若有兴致，可到伽蓝城中转转。老衲听小沙弥说，不少散修和门派弟子自发兴起了坊市，虽不如各派坊市规整，却胜在齐全！”言下之意，送客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了。

诸人皆会意，几位掌门、长老便各自带着门下弟子告辞，往寺中安排的禅房而去。

来参加盂盆兰会的门派与散修多不胜数，但有资格让举办方安排住所的，只有五大门派。伽蓝寺的南边有专门的院落待客，四个知客僧引着众人往南去。绕过一株十人合围的菩提树，便到了各个院落的岔路口。谢小怜飒爽地一报拳，笑道：“诸位，我万花谷便先行告退了。”

一个知客僧出列，向着右数第三个岔路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礼让道：“诸位檀越请。”

陈琛抚须一笑，慢吞吞道：“那老头子也告辞啦！”也跟着知客僧走了。

藤风看看左边萧轩疏举负手而立的弘明，再看看右边威仪肃穆却有些僵硬无措的天权子，觉得气氛不妙，赶忙告个罪也溜了。

剩下弘明与天权子各自领着玉虚宫和太玄宗的弟子留在那里。弘明刻意不开口，天权子却是看见他便觉尴尬，加之不善交际，却是想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虞湛一直盯着高舒夜，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疑惑。而高舒夜则时不时回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终于，天权子先受不了这氛围，硬着头皮开口：“弘明真人，在下也先告辞了。”

弘明笑得月黯星昏：“真人请。”

虞湛是被叶无忧拉走的，临走时还收到了高舒夜的冷眼。

弘明一巴掌拍在高舒夜头上，笑斥道：“行了！你也适可而止吧！”转而对知客僧道，“小师傅，带路吧。”

“檀越请。”知客僧不敢怠慢，连忙头前带路。

高舒夜“嘻嘻”一笑，却掩不住眸中的冷色。郭小宝好奇地问：“师兄和他有仇？”

高舒夜冷笑：“仇莫大焉！”

萧奕挑眉：“你以前见过他？”他们师兄弟出门都是一起行动的，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一个圆脸青年突然插口：“三百年前，高师弟好像失踪过几年。”他是甘泉岛章予长老的弟子，是他的本家血脉，叫做章邯。

萧奕也想起来确有这么回事，不由确认道：“师弟？”高舒夜点了点头，却并不言语。

他既有难言之隐，旁人也不会强求，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散修坊市之事。

章邯道：“说起这散修坊市来，我虽没参加过盂盆兰节，却去过咱道门的青莲盛会，那里也有散修自发组成的坊市。”

“师兄快说说，是不是很热闹？”耐不住问话的是个身姿玲珑娇巧的女弟子，长了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再配上一双圆圆的杏核眼，可爱极了！她是冰泉岛中弘星长老的小弟子，有个也很可爱的名字叫徐冰冰。

章邯笑道：“徐师妹别急，我不正要说嘛！”徐冰冰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众人善意一笑，也纷纷催促章邯快说。章邯连连应声，说道：“那是五百年前了。那次的盛会并未择道家门派举行，而是选在了隐龙城……”

听到陌生的地名，徐冰冰忍不住道：“隐龙城？里面真的有龙么？”自绝地天通之后，世间的真龙便已经绝迹了。

“这……”章邯迟疑地看了一眼赵仙惠，对徐冰冰道，“这个你应该问赵师侄。那隐龙城的城主，正是赵师侄的兄长。”他多少知道这兄妹二人的身世，有些不好开口。徐冰冰闻言，便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向赵仙惠。

赵仙惠自嘲道：“不过一条不得志的潜龙罢了！”

徐冰冰有些无措，虽不解“潜龙”之意，却直觉地不敢去问她。

魏无忌担忧地握住赵仙惠的手，低声道：“惠惠。”赵仙惠对他勉强笑了笑，和声安抚徐冰冰：“师叔莫怪，我只是太久没见到哥哥，十分想念。”

徐冰冰懵懂地点点头，躲到了同门师兄李义山身后。李义山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便被安抚了。

高舒夜见气氛紧张，有意缓和一二，便笑道：“赵师侄这般如花美人，想必另兄也不是池中之物！若不然，隐龙城也不能短短五百年就从一个中等的城池发展出如今的规模。”

自己兄妹皆被称赞肯定，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