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璿疑惑地摸了摸头脸:“怎么,我化形不彻底么?”忍不住施了个水镜术充做镜子仔细照了照,发现脸上并没有本体上的纹路,头发也是如泼墨般的黑色,这才放下心来。
高舒夜叹息了一声,眼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还残留着当年骤然失去的惊恐悲痛。而他的脸上,却又忍不住染上了笑意。他有很多话要说,想要问一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年的猫猫?可此时此刻,哪怕千言万语,他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是你?”
——原来,你在这里呀!
石璿疑惑道:“高师兄,你怎么了?”
“无事。”高舒夜摇头,目光一直追逐着她尚稚嫩的容颜,“师妹化形后,很漂亮!”
“真的么?”石璿明眸如水,闪着喜悦的亮光。
——女子对容貌的执着,从不因年龄而增减!
高舒夜被她逗得心中一乐,郑重地点头:“嗯!”他的大美人,容貌自是极佳!如今虽退到了稚龄,也不过褪了几分成熟,却又添了许多的纯真娇俏,是另一种相似而别样的美。
“嘻嘻。”石璿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洁白而细腻的脸颊染上一抹薄红,恰如微雨新晴时带露的桃花,娇而不媚,艳而不妖。
高舒夜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在她嗔怒之前转移了话题:“师妹,我们还是看看被传送到第几层了吧?”
石璿果然就忘了方才的事:“咦?不是第一层么?”
高舒夜摇了摇头,三言两语向她解释了传送阵的随机性,便拉着她沿着塔身的八面内壁寻找这一层的门。
因两人是被直接传送进来的,门并没有开,而这座宝塔连带着每一间塔室的门,都是黄金合着流金石所铸,塔门一关,严丝合缝,再配着八面内壁上精美的浮雕,不凑近了仔细看,跟本看不见门与塔身之间细小的缝隙。
石璿跟着他仔细看了两面,等到第三面时,才找到。高舒夜笑道:“看来,咱们运气不错!总不用将八面都找过来了。”说着,便去摸索开门的机关。
石璿看着忙碌,不由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用神识来搜寻?那不是更快么?”
高舒夜随口应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石璿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便将神识放出一丝,又分做了八缕,分别往八面塔壁上探去。
要知道,她自生灵智至今三百余载,与人交流皆靠神识,其神识本就比旁人更强大也更灵敏。但此时她的神识一触塔壁,便如泥牛入海,不过片刻便无影无踪!
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放出的神识切断。那溢散的神识如乳燕投林般钻入塔壁上的浮雕,很快便融为一体,石璿再也察觉不到了。
她瞪大了眼看着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浮雕,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舒夜在一个浮雕释迦摩尼佛像的左眼上按了按,见没有反应,便又去按右眼,口中不紧不慢地回答石璿的问题:“这些浮雕其实是一种失传很久的阵法,功用只有一个,就是无差别吞噬神识。师妹方才直接将神识切断而不是收回,十分果决,也十分明智呀!”
被人称赞了,石璿却半点儿也不高兴。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师兄为何不早说?”
高舒夜动作一顿,对她回眸一笑:“师妹年纪小,好奇心炽。难道我不让你试,你就不试了么?”
这却是大实话,石璿无言以对。可是她年纪小嘛!自然有不讲理的权利:“反正都怪你,害我损失了一道神识!”
机关启动的“咔咔”声响起,黄金铸就的大门缓缓打开。高舒夜难得好脾气地道:“好,怪我!不过,这一间塔室的机缘已经被师妹得了,咱们还是往别处去看看吧。”却是丝毫没有过问她得了什么机缘的意思。
石璿毕竟不是真的十岁孩童不谱世事,也不好再无理取闹,可又心气不顺,恶狠狠地嘀咕道:“找个出路也慢腾腾的,也不怕出不去!”
高舒夜入鬓的长眉微微一挑,嬉笑道:“若有师妹相伴,便是在此待到地老天荒,高某亦甘之如饴!”
大门已开,石璿已走到了门口,闻言“噗嗤”一笑,回过头来,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这种话,师兄对着我竟也能说得出口?”
高舒夜却道:“师妹虽是稚龄,已可见来日天人之资。与师妹天荒地老的在一处,自然能等到师妹盛放之日!”
石璿却已不再理他,只抬头去看门外花圃顶端上那个玄奥的字符。那个字符她并不认得,却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便知晓,那是一个数字——六!
高舒夜道:“原来是第六层。”
第六层的入口在西侧,建了一个八边形的回廊,回廊外是一圈八间塔室,内侧合围成一个八角形的花圃。而花圃中却没有花,只有一片苍苍绿绿的植物,长势蓬勃,却无端叫人觉得死寂。石璿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蹙着眉别过脸去。
突然有人说道:“这是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盛不见花,花叶永不相逢!
“谁?”二人警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