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璿回到恒阳峰时,公子昶正在小闻香亭下饮酒,很显然是在等她。
小闻香亭的对面是一座阁楼,建得秀丽精巧,恰如美人俏立,便叫做——美人阁。
人皆说:闻香识美人。
这八角亭子恰巧坐落在美人阁对面,便取名——闻香亭。但与阁楼相比,这亭子十分小巧,遂改为——小闻香亭。
石璿款步走到亭下,对公子昶道:“师尊。”
公子昶笑睨她一眼,调侃道:“小公子好大的威风!”
石璿知晓他说的是今日在南边广场上发生的事,对他的消息灵通也不以为意,歪头笑道:“怎么也不能堕了师尊的威名不是?”
其实,公子昶也是十分满意甚至得意的。就像石璿说的,怎么着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名不是?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石璿便在他左手边的石凳上落座,见他的酒杯空了,顺手给他添了酒。公子昶享受般地叹了一声,感概道:“我总算知道为何人人都要收个徒弟了!这种‘弟子服其劳’的感觉实在太好!”
石璿笑而不语。
公子昶啜了一口碧绿的酒液,随意地将盛酒的血翡杯放在桌上,问道:“你准备在明年的百年仲秋庆上组织飞剑蹦极大赛?”
石璿点头道:“是的。”
“那你可有什么章程?要不要为师派点儿人手给你?”徒弟第一次独立组织大型活动,他自然要表示支持。这也是向门中之人展示自己对徒儿的重视。
而石璿自然不会不识好歹。她想了想,就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师尊可有精通阵法的人手?”
公子昶道:“我叫北坛长老调一队十二个阵法师给你。”
果然是大派,和我大玉虚宫一样财大气粗!
在心里给师尊点了个赞,石璿迟疑了片刻,又道:“其实,徒儿还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公子昶捏着一只空酒杯翻转把玩,下颚一抬:“说说看。”
石璿看了他一眼,尽量委婉地措辞:“中秋庆典举行了这么多年,难免会失了新意。徒儿想,这个问题定然不止我邪极宗一脉会有。不若……邀请其他宗门一同参加。另外,魔道散修亦可组团报名。想来观塞的人可以根据坐次的好坏收取不同的入场费——当然,不必多,只是为了分出个等级来。”
她边说边观察公子昶的神色,见他不住点头,对自己很是认同,才把下面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徒儿想着:若是这次的反响好了,便可做成定例。日后可让各派通过竞争来举办。这样一来,既可以收拢魔道的力量,又不至于太集中惹人忌惮。”
惹人忌惮?公子昶暗笑,是惹天道忌惮吧?
公子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徒儿收得值——简直太给他长脸了!
不过……
“以往的没有心意?呵!”他恶作剧成功般地一笑,“有人找你诉苦了?”
石璿嘴角一抽,暗道:以往每届都风花雪月果然是他故意的!
不过,人家是宗主,任性!不服的也都得憋着!
公子昶得意地挑挑眉:没错,本公子就是故意的!看你们憋屈,我也就高兴了!
“你的想法很好。至于做成成例的事,为师自会和其余几大宗门的宗主商议的。”
商议?石璿腹诽,你是通知人家一声吧?不过像你这么任性出了名的祖宗能说出“商议”二字,那些被通知的人知道了,也会受宠若惊吧?
——这就是傲娇习惯了的好处啊!被虐惯了的人稍稍得个好脸、稍稍听句软话,都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在心里怜悯了各派宗主一刹那,石璿便将他们抛在脑后了。相对于对他们散发怜悯之心,显然还是她自己的事比较重要:“弟子还有一事要向师尊禀告。”
公子昶心情大好,很豪迈地一挥手:“说!”
石璿道:“是这样的,弟子找了几个人一起策划此次大赛,准备在我们恒阳峰商议。”
“可以。”公子昶建议道,“你们可以到美人阁去,那里平日里少有人去。”
他将手中的空酒杯倒扣在石桌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可知,今日正是那郭小宝与蓝望舒结为道侣的日子?”
石璿一怔,喃喃道:“今日,竟是郭师兄和蓝师姐的大喜之日么?”
“大喜?”想到西门珏传过来的消息,这俩天可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寒气逼人。公子昶的神情古怪了一瞬,“或许吧。”
石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违和之处。想到以往在玉虚宫的日子、想到师父弘明真人、想到师兄高舒夜,她的神色瞬间便黯然起来,一时间意兴阑珊,对蹦极大赛也兴致缺缺起来:“师尊,弟子先行告退了。”
郭小宝岂止是愁眉苦脸?他简直要生无可恋了好吗?
——修真途中有各种各样的劫难,最常见的是雷劫,从三重到九重不等;而后是心魔劫,这个是根据个人业力的多少和心性的强弱算轻重的;而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