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万年前了,那时门中混入了别派奸细,泄露了许多机密。公子昶召两护法、二长老议事。因事情多且急,他们便将各自的首徒也带上了。当大家商议已定,公子昶顺势便吩咐于衷:“你回去之后,守卫再加强些,务必不能再有宗门机密泄露。”
当时的于衷是怎么做得呢?
西门珏如今想起还忍不住想笑,笑他的蠢,笑他的自以为是!但西门珏又很感激他,感激他给自己提了个醒,让自己教徒弟时不会犯与东方柏同样的错误!
——于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东方柏,见东方柏点头,才拱手对公子昶道:“诺!”
在他眼中,他师父远比宗主要有分量。他下意识便觉得,调度宗门防卫之事,掌管门内防御的西阁护法更有话语权!
可是,他却忘了,公子昶才是宗主,宗门中的一切都应该以公子昶的意志为主。
公子昶当时是没说什么,但奸细一事处理完没几年,东方柏便带着徒弟闭关了,并将西阁护法之位传给了其师弟东方晟。
闭关什么的,谁信谁傻!这都两万年了,什么关也该闭完了,却从没有过他出关的消息。可那又如何呢?还有谁提起过东方柏?大家都已经不记得有他这么个人了。
公子昶这个人,西门珏太了解了!他虽然不喜欢宗主之位,觉得麻烦。但再不喜欢,宗主之位也是他囊中之物,别人惦记了就是不该!就是死罪!
脑中思绪万千,西门珏面上却分毫不露,点头赞同,又颇为苦恼道:“做情报头子的,是不该心思太多。若不然,就会像我一般,久了便忍不住多疑。”
公子昶有些无语:“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徒儿吧?”
“这倒是没有。”西门珏否决,“东方劝我之后,我已经想明白了,少宗主的确是个好的。”
对于自己的眼光,公子昶也是十分得意的,心道:本公子看上的徒儿,又怎么会不好?
但他转念又想到了石璿摔了竹简拂袖而去的事情,脸色立时黑了下来,冷笑道:“好什么好?半点儿不知尊师重道!”
西门珏一脸的怪异,见自己宗主脸上阴沉的都能拧出水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提醒他,“尊师重道”什么的,那是正道才提倡的口号,我魔道应该高喊:“强者为尊!”
因而,西门珏张了张嘴,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他决定,还是先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等公子昶忿忿然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西门珏再度沉默了。
——他能说什么呢?对于面前这个有权任性的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他强调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
开玩笑!别以为西门珏不知道,公子昶有一面仿昊天镜炼成的后天灵宝窥天镜,平日里没事就爱用这镜子看别人在干嘛,有没有笑话可看。
可能他的本意就只是找乐子而已,就像这一次,他的确是好心,不想石璿再费力气说一遍。但对于被窥伺的那个人,当然会感觉很不舒服了!可公子昶是那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吗?别开玩笑了!
所以,西门珏只得沉默。
只是,公子昶此来,便是为了向他讨主意的,又怎容他学徐庶进曹营?
公子昶不满地追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呵呵,我觉得她一点儿都不过分!可惜我不能说。
“这……”西门珏迟疑半晌,在公子昶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逼迫下,斟酌道,“或许……少宗主毕竟是个女孩子,而女孩子总是脸皮薄一些的。”
“呵,她脸皮薄?”公子昶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皮薄的敢腹诽自己师尊怜不怜香、惜不惜玉?”
一旦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再编下去就很容易了。西门珏理所当然道:“正因为脸皮薄,被师尊听到了这样的心声才会恼羞成怒啊!”
恼羞成怒什么的,若是石璿在此,定然会让他尝尝何为恼羞成怒!但石璿毕竟不在,在的只有公子昶。而公子昶听完之后,却是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他突然觉得有些想笑,觉得自己的徒儿太可爱了!
他大人大量地一挥手,说道:“既然如此,等她下次再来见我时,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西门珏:“……”
他已经无力吐槽了。他犹豫了好几回,嘴巴张张合合数次,终是本着对公子昶的衷心,诚挚地提议道:“依我看来,还是宗主去看看小公子吧!”
公子昶何等人物?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他心念微转,便知晓,先前西门珏说的话怕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哄他的。
他登时便有些恼怒,眸光一厉,冷冷地盯着西门珏,沉声喝问:“说!我们俩到底是谁过分了?”
西门珏抹了一把脸,豁出去了:“是宗主!”
公子昶一滞,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人说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更何况,他自来如此,就连他爹也没说过他,自然是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