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若不是真的要两仪草有急用,就是刻意寻恤了。
那个拍卖师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哪一种。更何况,便是那人真有急用,老板已经发话了,他也不能卖给他呀!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那人给多少灵石他都不能再卖!
因而,他又好声好气地劝了几句,见那人执意不听,便笑吟吟道:“这位客人,这两仪草是真不能卖了。不过,我大兴会场遍布天下五洲,不知有多少门路!客人不若留下传讯的灵符,待下次再寻到两仪草,定然第一个向客人发请柬!”
这便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大兴会场势力大、人脉光,要闹事的你得掂量点儿;真有事的也给我拖一拖吧!
二楼雅间那人沉默了许久,才道:“如此,今日我便不买了。”
拍卖师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重新炒起了气氛,将一众看热闹的客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拍卖台上:“诸位,诸位,大家知晓下一个要出台的拍卖品是什么吗?这一样物什……”
任他说得如何好,石璿都蹙着眉,兴趣缺缺。
不多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石璿厌厌道:“谁呀?”
殷离歌微微一笑,将石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还是方才那个木子李。他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手中捧了一个四、五寸大的白玉匣子,伸着头往里面问道:“客人,小的能进去吗?”殷离歌就在门口,他问的显然是石璿。
石璿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脸上的各种神色已经一扫而空,只剩下矜傲的淡笑。
木子李轻手轻脚地进来,顺手便带上了门。然后,他一脸献宝般的神色将那个白玉匣子捧到石璿面前,恭敬而谄媚道:“少宗主,这是您看上的两仪草。用这个匣子装着,半点儿药效也流失不了。”
石璿心下一动,暗叹这大兴会场的消息灵通,她不过临时起意,竟还能知晓她的身份。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这个两仪草你们老板不是有用吗?如今又怎么要卖给我了?”
“少宗主说笑了!”那人连连摇手,“怎么能是卖呢?我们会场开在这里,受邪极宗庇护颇多,这两仪草是鄙主人孝敬少宗主的。”
石璿偏头看了殷离歌一眼,见他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便知他早已猜到了。但石璿却不准备白要这两仪草,她的眼皮子还不至于这么浅,今日若白收了这两仪草,来日还不知要怎么还呢?
“孝敬就不必了,我也不缺这点儿灵石。”她从须弥镯中取出了一个空荷包,利落地装了三万左右的灵石放在木子李手中,而后才取了两仪草。
木子李来此本是带着老板的任务而来,自然是不肯接这灵石的。但被石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冷汗直冒,不得不伸着手,任由石璿将灵石放在他手中。
——他有预感,如果他敢强行白送,后果一定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那小的就告辞了。”他拱了拱手退了出去,一转身就忍不住抹了把汗,脚步匆匆地去见老板了。
老板有意交好这位少宗主,不想却弄巧成拙了!他得赶紧给老板说说,还是趁早换个策略吧!至于要不要来赔礼,还是由老板自己决定吧。
“哦?”老板沉吟了片刻,反而笑了,“看来,这位少宗主不会无缘无故就倒台了。”他本来也只是试探而已,若石璿什么都不说就收了这两仪草,他难免会轻看她几分,日后也会毫不客气地索取超值的回报。
可如今么……
他倒是更坚定了与这位少宗主交好的决心。只是该如何着手,还得再斟酌斟酌。
“老板,您看要不要……”木子李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不必!”老板拜了拜手,将手中把玩儿的灵石重新放回荷包里,意味深长道,“这位少宗主当不是气量狭小的人。再者,咱们此时去了,反而不好!”
木子李想到与石璿一起的殷离歌,暧昧地笑了笑:“小的明白了。会吩咐下去,不叫人去打扰那二位的。”
因着木子李来的这一趟,石璿也没了卖东西的心思,只盯着琉璃镜看热闹。
这个拍卖师不愧是大兴会场的王牌,非常懂得掌握节奏。每当大家的情绪稍稍平复,他便推出一件珍贵的法器、草药或者是成品丹药,引起又一阵的高潮。
石璿看得津津有味,见不过一件上品的法器便卖出了两万灵石的高价,不由对拍卖的暴利感到心惊。
“你别看不上这上品法器。须知你是自来不缺灵宝,可外面的散修能有一件中品法器就很不错了。而一件上品法器,就能让他们在斗法中如虎添翼。”殷离歌说着,两只手已经不老实地环住了石璿柔软的腰肢,重又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石璿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了。
殷离歌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胸腔里充满了石璿身上妙曼的馨香。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真怨念阿璿的年纪太小了,公子昶肯定不会同意阿璿现在就与他结为道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