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但是,很快便有一个叫做习徐的长老聊聊数语安抚住了众人。
“大家伙儿皆是道心澄明之辈,又何必被他言语蛊惑?”
“此时此刻,他不过丧家之犬,徒逞口舌之利罢了!”
“眼见那竹楼外的阵法就要被陈长老破了。介时,抓住了他的徒弟,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吗?”
“等一等就是了,大家又何必中了他的奸计?”
一番话又是捧又是哄的,听得西边的一众人等飘飘然间便“被代表”了!
公子昶俊眉一挑,看稀罕般打量着习徐,口中不知是讽是赞:“本座倒是不知,我邪极宗中还有你这般的人才!”
他这句话既是嘲讽,也是自嘲。
这习徐明明很有才能,却又从不到他面前展示,不希望得到他的赏识。
而有才却不显露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在待价而沽,习徐更是如此!
在他看来,玩世不恭又任性过头的公子昶,跟本就没有管理宗门的才能,更不配做一宗之主。
“不过是有个好爹,别人求而不得的,他便唾手可得!”
“这般任性之人,又哪里会是为了宗门鞠躬尽瘁?”
“哼!此人并不值得本座效忠!”
习徐冷笑一声,对公子昶道:“本座自然是才情惊世,但只售于识家!”
这话说得万分理直气壮,又实在是骂人都不吐赃字。
——售于识家什么的,不就是暗喻公子昶睁眼瞎不识货吗?
这边两方仍就相持,曲游脱身出来,一路便跑到了逸阳峰上北阙的寝殿。
他小心翼翼地在寝殿中四下摸索,总觉得与外观相比,这寝殿中的空间小得过分了。
可怜见的,他虽是北阙的徒弟,却也因北阙洁癖之故,从未与师尊抵足而眠过,更遑论进师尊的寝殿了!
因而,他跟本就不知道寝殿密室的入口究竟往哪边儿开。
——是的,曲游已经看出来了,这寝殿之中必然藏有密室。若不然,里外相差这太大了吧?
可是他猜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进不去!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咔咔”的机关运行之音从床账中传来。因主人不在,床帐左右以小银勾挂起,曲游可以清楚地看见床上铺叠的云锦先是微微往下凹了个洞,继而就被人整个掀了起来。
而后,一颗美丽的螓首便从床榻正中的洞口里钻了出来。而洞口之下,还有一个声音催促道:“你傻愣着干吗?快上去吧!”
而那女子却是纹丝不动,含笑盯着曲游瞧。
曲游瞳孔骤缩,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螓首的主人看见他,却是分毫也不慌张,歪头笑道:“正是你们邪极宗的人将我带进来的,你又怎么会不认得我?”
曲游蹙眉:“一派胡言!”
“胡言?哼哼,”那女子冷笑,“是否胡言,你一看便知!”
她说着,一下子从洞口跳了下来,俯身喊道:“你们两个还不上来吗?”
然后,便有一个男弟子期期艾艾地从洞口爬了上来,一脸讪笑对曲游道:“曲……曲公子,嘿嘿!”
曲游眸光一凝,眸中杀意一闪而过:“竟然是你!”
这人不是别个,竟是颇受石璿赏识地第二胥!自曲游决定效忠石璿地那一刻起,少宗主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而如今,竟有人在他地眼皮子底下背叛少宗主,简直罪无可恕!
这一刻,于曲游而言,先前那斗胆闯进邪极宗地女子,已然不如第二胥来得重要了。
曲游的杀意毫不掩饰,第二胥自然是感受到了。他浑身一颤,慌忙摇手解释道:“曲公子,您可千万别误会!小的之所以会在此,全是奉了少宗主地命令啊!”
“哦,是吗?”曲游非但杀意未缓,反而更盛了三分:谁不知晓少宗主已闭关百年,此时此刻,又哪里会有功夫吩咐第二胥做事?
“真的!真的!”第二胥急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玉牌,递到曲游面前,“不信,您看!这正是百年前少宗主闭关之前赐下的。”
曲游伸手接过,细观之下,竟果然是邪极宗特有的“少宗主令”!
——之所以会有这个“少宗主令”,全因前代宗主杨铭之一片爱子情深之故。那个时候,惊才绝艳的公子昶还是邪极宗地少宗主,在父亲地羽翼下肆意张狂,屹然一个意态风流的俗世贵公子。
后来,石璿拜入公子昶门下,公子昶终于承认了石璿继承人的地位之后,便将这少宗主令也一并传与她了。而曲游,自然是认得这令牌的。
只是……“百年之前?”他并不记得少宗主擅卜啊,又怎会料到百年之后地事?
但很快,第二胥便为他解了惑:“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