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璿心里着急下山,一时间竟觉得与师尊无甚好说!而公子昶明明知晓她心里想什么,却因心头不愉,故意不说破。两人间的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过了许久,还是石璿忍不住先开口:“那师尊,徒儿就先告退了。”
“哼!”公子昶气恼道,“你急什么?既然要下山,为师总要为你准备些东西才能放心!”
石璿忙道:“不必了吧?徒儿什么也不缺。”
她的须弥镯里灵石法宝一大堆,的确什么也不缺。而且,她觉得这些东西她跟本就用不上!
想她一个剑修,最主要的便是掌中灵剑。很多时候,只需一剑在手,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进攻什么的,还有比剑修更擅长进攻的吗?至于防御,很多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公子昶白了她一眼,恶声恶气道:“等着!”
见他如此,石璿不敢再反驳,就只好听话地等着了。
公子昶先是打出了一道传讯符,而后才在须弥镯里扒拉了一阵,取出了两件灵宝。
看见其中的一件,石璿眸光一亮,不禁身子前倾,问道:“这是……”
那是一柄灵剑,宽约四指,剑锋三尺又三,浑身黑漆漆的,卖相半点儿也不好。
但那剑上散发出的剑意与气势却令石璿呼吸一窒,目眩神迷!
公子昶见状,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那灵剑送到她手中,介绍道:“此乃先天灵宝斩仙剑!”
“斩仙剑?”石璿近乎痴迷地抚摸着剑身,喃喃道,“这就是那柄斩仙剑?”
“对,这就是那柄斩仙剑!”公子昶见她喜爱,心下欢喜非常,“这剑原是玉泉山玉鼎真人的镇洞至宝,后来绝地天通时,玉鼎真人失踪,这斩仙剑便遗落在了修真界,为邪极宗所得。”
一个剑修对一把好剑的渴慕,绝对不下于一个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一年的凡人对绿洲与人群的渴慕!而相对来说,另一件灵宝便不大受石璿注意了。
但对公子昶来说,今日给徒儿的两件法宝,斩仙剑只是看徒儿一直没有本命法宝顺便的,而另一件集“困”与“防”一体的钟型灵宝才是主要的。虽然说,这件不过是个后天灵宝。
见石璿一直盯着斩仙剑,对另一件乾元钟看都不看一眼,公子昶只得伸手将斩仙剑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将小巧玲珑的乾元钟塞进她手里。见她一脸委屈控诉地看过来,公子昶努力虎着脸,斩钉截铁道:“你先把乾元钟炼化了,斩仙剑才是你的!”
石璿不乐道:“像我这种剑道高手,还需要防御吗?”
公子昶当时就是一愣。
说实话,长到这么大,公子昶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夸自己夸得如此直接、自然而不做作的,着实被镇住了:“剑道高手,你是说你自己?”
“对啊!”石璿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问道,“难道说,我对剑道的造诣还称不上高手吗?”
公子昶:“呵呵!”
——你把北阙和弘明道人放在哪里了?
就算再喜欢自己徒儿,公子昶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剑道天下第一啊!
幸好石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只是不喜欢用防护法宝而已:“这世上能胜过我的已然不多。可那些胜过我的人要找我麻烦,什么样的法宝又能防得住?”
这倒是大实话,公子昶听了,几乎就要被她给说服了。
可是,她的下一句话却破坏了之前自己所有的努力:“而这个世间,太过完美的人总免不了麻烦的。所谓绝艳易凋,连城易脆,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呵呵!”公子昶二话不说,只一句,“赶快炼化!”叫你绝艳易凋!叫你连城易脆!
石璿还想争辩说自己有遁甲天衣,但看着师尊坚决的神色,她明智地没有再开口浪费时间。起身直接扯了桌布垫在地上,盘膝而坐炼化乾元钟,全然不顾桌子上的茶具、竹简、印章一类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公子昶无奈而纵容地摇了摇头,也不叫旁人,自己俯身将竹简、印章捡了起来。至于满地的茶具碎片,被他广袖一卷,直接飞出了窗外。
隐在窗口的甲十二一头冷汗地险险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对于宗主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只能忍气吞声!
以石璿玄仙的修为,炼化乾元钟用了二十年。而炼化斩仙剑用时比较多一些,用了六十年。
这期间,接到宗主传讯符的曲游亲自送了一堆无形材料到恒阳峰,却并没有见到据说已经出关的少宗主。甲十二从他手中接收了宗主要的东西,便将他客气地打发走了。
而直到八十年后,石璿才终于抱着一堆五行材料下了放春山。
而据公子昶所说:“你不是一直在研究阵法吗?带着这些东西,外出历练期间正好可以实践一番。”
石璿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带着东西下山了。
其实,她很想问:既然说是历练了,需要什么材料,不该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