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颓丧,石璿有些看不过眼,不由加重了语气:“怎么,本座看你好似已经笃定了阿丑不会回来了?不过才过了百年而已!对你、我来说,百年不过弹指转瞬。便是等上一千年,又如何?”
其实,素琼华也是一时入了魔障,经石璿这么一点,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不已:“石姑娘说得对,是我魔怔了。”
石璿道:“你也不过关心则乱罢了!”话音未落,她便想起令素琼华“关心则乱”的对象正是殷离歌,不由心头一梗,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素琼华是全然对殷离歌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因而一时间也想不到那方面去。她见石璿上一刻还好好的,言笑晏晏、下一刻便沉下脸冷若冰霜,心里觉得奇怪极了。
但人家不快的对象明显就是自己,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了这祖宗,却也不好开口去问。
幸而被她遣出去要茶点的茱萸十分知机,估摸着两人差不多应该谈完了,便适时敲了敲门:“护法,茶点来了。”
素琼华暗暗松了口气:“进来吧。”无论是因着殷离歌的缘故还是因着邪极宗的缘故,素琼华都不愿意与石璿交恶。
门被推开,茱萸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着一壶茶、四色果子走了进来。
果子都是干果,桃干儿、杏脯、核桃、红枣。茶却是玫瑰花草茶,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熏染郁馥。
“来,石姑娘,喝茶。”素琼华亲自执壶,为两人各倒了八分茶水。
恒阳峰上,公子昶满意地笑了笑,自语道:“还算机灵,记着为师的叮嘱呢!这浮屠门,可沾不得!”
半路过来的西门珏收回落在窥天镜上的目光,转眸望向公子昶:“你便真得甘心?”
公子昶苦笑:“甘心?呵,如何能甘心呢?”
“那你为何放她出去?”西门珏十分不解,“这么善解人意,可不像是你的为人呐!”
公子昶摇了摇头,叹道:“这种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待有朝一日,你……”
“别,免了吧!”西门珏连忙打断他,连连摇手,“我上辈子可没积下什么情债,这辈子也用不着渡情劫。”
公子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窥天镜倒扣在桌面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却又蹙眉嫌弃道:“煮老了!”
西门珏翻了个白眼,将口中的茶水咽下,无语道:“你嫌弃谁呢?这茶可是你自己煮的!话说,我这个做客人的还没有嫌弃呢!”
“哼!”公子昶鄙夷地拿眼撩他,“似你这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就该拿涮锅水招待你!”
西门珏笑道:“那也行!说起来,涮锅水这玩意儿在咱们修真界还是个稀罕东西呢!今日属下便求宗主赐上一碗,给属下尝尝鲜!”
这话说得好不要脸!公子昶都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呆了。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公子昶不怒反笑:“行,本座今日便大发慈悲,带你去尝个够!”
“什么?”西门珏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公子昶右手一扬,扔出了一大把的布阵材料,紧接着,数道禁制打出,顷刻间便布成了一个一次性的传送阵。
公子昶对着他不怀好意地一笑,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肩头:“本座的东阁护法,走吧!”
传送阵瞬间启动,西门珏“诶~”的一声,天旋地转间,便是换了人间。
“这里是……”望着四周的荒凉破败,西门珏不由疑惑。且一到这个地方,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像是有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在警告他:不要使出超越自然的力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
“此地的灵气好生稀薄!”简直连放春山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公子昶四下打量着,顺口答道:“自与修真界分开之后,世俗界的灵气便日渐稀薄。反正凡人又不修炼,要那么多灵气干嘛?”
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残破的石碑,才神色一松,走上前去。那石碑早缺了一截,剩下的也都坑坑洼洼的,字迹斑驳而模糊,大多已不能辨认。
幸而,公子昶原本也不想要读那石碑上的字迹,他只是想找到自己记忆中有的东西而已。
“本座就说嘛,像本座记性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传送错地方?”他拍了拍石碑,转身得意地笑了笑。随即,他又忍不住感慨起来,“世俗界的变迁也太过迅速!本座两千年前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家书院。每日里,都有朗朗的读书声传出老远。说起来,本座还在这里学过《道德经》呢!你还别说,凡人对经典的理解,还是很有其独到之处的。”
西门珏点头赞同道:“或许是因着寿命短暂,凡人才更能体会到人生短促,譬如朝露。他们的心态比之我等积极得多,也消极得多!”
“的确。”公子昶含笑颔首,忽而遗憾道,“这个时候,应该是书院的学生们刚刚用过哺食的时候。若是书院还在,你的涮锅水就有着落了!”
西门珏脸色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