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枳已经不知道今天杀了多少人,从密司阁一路走来,赶来杀他的人越来越少,身后留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从分坛出来,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应天府城中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笼,叶北枳却不知去哪。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叶北枳停步回头,只见一身穿道袍的瘦高男子提剑走来,见叶北枳回头,笑着说:“凭一己之力能将此地分坛杀了个干干净净,想必你也不是无名之辈,在下临江仙黎成堪,奉命来取阁下首级,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定风波。”
“定风波?你也是鬼见愁的人?那你今日为何如此?”
“……”
“看来阁下是有难言之隐,恕贫道孤陋寡闻,贫道在组织内确未听说过阁下名讳,敢问阁下属哪座分坛管辖,又是哪一字号?”
“未授字号。”
“阁若是不愿告知也莫要用这种话来框贫道,众人皆知组织内最次也是黄字号,怎么会有没有字号一说……等等!”提剑道士突然脸色变得尤为古怪,“没有字号……难道你……是‘无’?”
叶北枳点了点头。
道士苦笑着说:“失算失算。早听说组织内有几位没有字号的杀神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道士扶了扶道冠,“也罢,既然你也是组织的人,规矩你应懂得,拿了钱就得办事,贫道习武至今已在小宗师境界盘桓数年,若今日侥幸不死,愿借阁下之手有所领悟以此突破多年瓶颈。”
言毕,道士提剑之手一抬,一剑直取叶北枳面门!
叶北枳后退一步瞬间抽刀,右手握刀藏于身后,左手握住刀鞘尾端递出,正好将迎面而来的铁剑递入鞘中,藏在身后的右手提刀由下至上掠起,黎成堪双手连连舞动,宽大袖袍里的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向叶北枳袭来——竟是以伤换命的手段。叶北枳刀势一变,朝着黎成堪双手斩去,黎成堪左手换拳为掌拍向叶北枳刀背,右手袖袍一搅缠住剑柄,往后一带,将铁剑从刀鞘里抽了出来,黎成堪右手重新握住铁剑,一个弓步前踏,整个人如同一把刚打磨好的利剑一般向叶北枳疾刺而来!叶北枳一刀被黎成堪打向左边,顺着被打偏的方向直接插入鞘中,面对疾刺而来的黎成堪,叶北枳左手提刀放于左腰,右手握住剑柄,微微下蹲,闭眼。就在两人将将接触那一刻——拔刀——横斩而出!
“叮——”半截剑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与之一起掉落在地的还有黎成堪的人头。
叶北枳收刀入鞘。隔着衣服摸了摸内衬里的那文铜钱,向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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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么穷了都还有人来花钱买你一家的命,这肯定是上辈子善事做少了才这么倒霉啦。”雪沏茗看着眼前破旧的木门在喃喃自语,“开门开门开门快点开门!这家人是不是姓蓝啊!是的话就快点开门啊!”
“吱——”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位身穿布衣的男子正警惕的望着门外的雪沏茗,见只有雪沏茗一人,问到:“你……你找谁?”雪沏茗想了想:“你是叫蓝……叫叫叫那个什么来着?哦哦哦!蓝淳傅是吧?”
“……是我,你找我有事?”门内男子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开门。
“是就对啦,你这里还真他娘难找。”雪沏茗伸手一推,门应力大开,门内男子被门挤倒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倒在地上的男子大惊。
“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有人花了钱要你们一家的命而已嘛,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世上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多你们这几个啦。”雪沏茗拿起腰间的葫芦摇了摇,葫芦里空荡荡的,转头问男子:“你这有酒没?”
“你!你这官府的狗腿!你们就非要赶尽杀绝吗?!”男子倒在地上大声喝骂。
“不要这样说嘛,严格来说我和官府没什么关系啦,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啦,我也得吃饭不是?”雪沏茗抠了抠后脑勺。
这时,房子里走出一位妇人,看男子倒在地上,忙跑了过来:“相公!你是谁?你何故出手伤人?!”最后一句却是对雪沏茗说的。
“我是来杀你们的人啊,诶?还不够明显吗?”
“杀……杀我们?”妇人似乎是吓傻了。
“娘子你带玲儿先走,我与这歹人拼了!”男子在妇人搀扶下站了起来,把妇人拦在身后。
“相……相公!”
“走——!”男子使劲推开妇人,见妇人泪眼婆娑的跑进屋后,大叫一声扑向雪沏茗。
雪沏茗右手掏着耳朵,眼见男子扑了上来,张开左手五指扇出,带起阵阵破风声。
“啪——!”这一巴掌重重扇在男子头上,发出的声响仿佛晴天打了个霹雳,男子直接被扇得横着飞了出去,身体撞破屋墙倒在废墟之中七窍流血,早已没了生息。
“你们真是……太让人感动了。”雪沏茗看了一眼男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