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锥 第(2/2)分页
项少龙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桓奇的肩膀，“小奇，不用难过，沙场之上本就九死一生，当年中牟一战我与你一样，亲眼看着兄弟惨死却无能为力。你的心情我理解，还好你平安无事，不然你的兄弟死了也不甘心。”
“大哥说得是”桓奇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怪李牧，疆场之上本就各为其主，拼个你死我活理所应当，相反我与大哥一样，很是佩服他，如果有机会，私下我还愿向他请教兵法。”
项少龙苦笑了一下，“即便你有心，也没这个机会了。不过李牧将军泉下有知，我想也很是欣慰了。”
“大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李牧将军他已经……？”
项少龙点点头，李牧将军已经被郭开给害死了，我此番回来，就是要替李牧将军讨还公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李牧将军奇功盖世又怎会遇害，我听说他回邯郸后，赵王还认为他是赵国的白起，亦封他为武安君呢，怎么结局会是这般。我在此地消息闭塞，大哥你为我详细说说。”
项少龙于是将李牧如何身死的整件事情对桓奇详细地讲了一遍，不过考虑到桓奇的处境，聚贤镇上遇到燕丹的事项少龙并没有告诉桓奇，最后道：“按秦国军法，败军之将是要被处死的，你既败回咸阳，后来又怎会流落在此？”
桓奇苦笑，“这件事还要感激大哥你。我领残兵回咸阳本就是一心求死，是李斯一旁说情，嬴政念在我多有军功，又是你一手提拔的，格外开恩，免我死罪，只是废我为庶人。王翦将军怕我的仇敌趁机加害于我，暗中劝我离开咸阳。我老家本在燕国，于是就率领族人，回故里安居了。”
项少龙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也好，你生性耿直，离开咸阳那是非之地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只是村外那些机关？”
“哦，大哥有所不知，跟随我的亲随肥累那一战几乎丧失殆尽，族人现在男丁不旺，大部分是妇孺老幼，来到此地后其他乡民认为我们是秦人，对我们抱有敌意，相互间也多有纷扰，我为了族人安全，无奈之下也只好出此下策。但大哥放心，我也仅仅是自卫，对其他乡民也不愿多加杀伤。”
“这样最好”项少龙赞许地看了桓奇一眼，你们虽然人少，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战士，对付那些乡民自然绰绰有余。能和平共处，彼此相安无事最好，杀戮过重，仇怨自然就更难化解。”
“这道理我懂，我既想在此安居，还是愿意与其他氏族保持和睦的。”
项少龙站起身形，对桓奇深情地道：“小奇，能在此地遇到你说明我们兄弟之间还是有缘的，你现在身系族人安危，要自己保重。我回赵处理好郭开的事情就立刻返回，你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就带领族人跟我去塞外吧﹗”
“好呀﹗”桓奇也站了起来，兴奋地道：“能够追随大哥是我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想法，只是当初你让我和王翦将军留在嬴政身边，助他一臂之力。现在既然我已经是布衣了，桓奇愿意与从前一样，跟在大哥身边。”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项少龙双手扶住桓奇的肩膀，“时间紧急，我还要渡过易水进入赵地，你自己保重，我这就走了。”
“此处离易水怎么也有几十里路，大哥你随我来，小奇送你一份礼，包你在今天之前渡过易水。”桓奇说着拉起项少龙的手出了屋门。
两人快步疾行，向村落后面的马厩走去。马厩分里外两层，桓奇带着项少龙走到里面一层最靠近山林的一间木屋前，随手推开虚掩的两扇木门，对项少龙道：“大哥请进屋观瞧。”
项少龙站在门口，见木屋非常宽阔，后面有窗，透进来的阳光照得屋内通亮一片。他迈步进屋，扭头顺着桓奇的手指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匹高头大马站在屋角。只见这匹马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相比寻常马匹粗了一倍有余，肤色黝黑，油光放亮，浑身无一根杂毛，仿佛一块乌云一般，只在四个近马蹄处的部位各有一簇白毛，白得如同九月寒霜，十月飞雪。
项少龙瞪大了双眼先是看着桓奇，然后又看着这匹马，好半响才开口道：“莫不成这就是那传世名驹，踏雪乌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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