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牵着乌锥马来到村口,心中暗想:“这一切究竟是可以改变,还是难以改变呢?”想起未来的岁月里,项羽就是骑着这匹乌骓宝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击败秦军主力,最终推翻大秦,不由心中百感交集。
桓奇将项少龙送到村口,见他一路有些伤感,以为他临别不舍,开口道:“大哥不必介怀,你我兄弟不久之后还有重逢之日,到时再把酒言欢,为时不晚。”
项少龙点点头,道:“贤弟这份礼确实雪中送炭,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有音讯,小奇你在这期间也要多加留意才行。”
“我知道了”桓奇笑了笑,“此去向东二十里就是聚贤镇,那里来往客商很多,我会让我的徒弟多留意的。”
“小奇你都有徒弟了”项少龙笑道:“这可真是难得,你那徒儿叫什么名字,假使日后遇见我也多留留心。”
“这样最好了”桓奇道:“我这徒儿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后,其祖父秦开,曾官拜燕国的将军,他的名字叫做秦舞阳。”
项少龙看着桓奇,内心复杂的情绪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一天之内他经历了太多的惊奇,遇到桓奇没想到,有了乌锥神驹没想到,秦舞阳居然是桓奇的徒弟他更是想不到。想起秦舞阳善于做戏的天性,项少龙心中暗想,“要不要将秦舞阳已投入燕丹门下的事情告诉桓奇呢?”转念一想,“燕丹与桓奇没有冲突,如果因为自己将桓奇牵扯进来,怕是对桓奇不利。再说燕丹也是要到赵国去的,对桓奇当不会过多理会。”想到这,项少龙展颜笑道:“我记下了,日后遇到秦舞阳我会多加留意,小奇,我们这就别过了。”
“大哥,你此去一直往西南而行,过了招贤台后再往南,以乌锥的脚程小半日就到易水了。”
“我记下啦,小奇”项少龙说到这顿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嘱咐几句,“如今世道纷乱,人心险恶,遇事不可过分相信外人,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记住大哥的话,等我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桓奇笑道:“大哥的好意我牢记在心就是了。噢,对了”桓奇说到这拍拍乌锥的背,“这匹乌骓是匈奴良驹和野外良马交配生下的,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它。此马虽然神骏但毕竟还是幼年阶段,大哥最好不要连续奔驰太久,若是累坏了它那就实在太可惜了。再过两三年,等到他骨骼完全长成,到时驰骋疆场,定是天下第一。”
项少龙一想,再过两三年,那时项羽也长大成人了,心里暗叹“看来历史终究会按自己的轨迹行进,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想通此节,项少龙也不再释怀,对桓奇道:“我知道了,我代你养大它,再为它找到明主。”他一拍桓奇的肩头,“记住大哥的话,任何人都不要轻易相信。”说完,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按照桓奇所说的路线,项少龙打马奔着西南而来。这乌锥确是天下第一名驹,虽然处在年幼阶段,但速度依然飞快,一顿饭的功夫就跑出去二十余里。他第一次骑乌锥,也不知道这匹马能耐多久的距离,想起桓奇的话,怕累坏了它,觉得差不多了就放慢了速度。又跑了一段,见前方凭空突起一座高台,项少龙暗想,“这可能就是桓奇说的招贤台了。”来到近前,项少龙见台高一丈有余,方圆两丈左右,下面用圆木搭建,上面呈四方形,四面均有台阶可上。高台虽然不大,但因为是平地凭空而起,还是给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离高台不远还有三间木屋,看样式是官家建筑,只是很久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破败了。
项少龙离鞍下马,由向东一侧登上高台。台阶共有十三级,全部用青石垒建,看来当初建这座高台时费了不少功夫。来到台顶,清风徐来,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往远望去,依稀可见易水一角,蜿蜒流淌,缓缓向东。
台正中还有一座从下面看不到的小台,青砖搭建成条几状,与书案相仿,因无人照看,有的地方青砖已经剥落,其中左上角已经坍塌,残留一堆瓦砾。
项少龙四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心想赶路要紧,刚想转身下台,就听马的銮铃声响,接着见三匹马由远而近,向高台奔来。项少龙见来得只有三骑,暗想即使是敌人自己也可应付,也就停下脚步,想看看来者何人。
来的三人见高台上有人也甚是诧异,其中左右两人已经抓住了剑柄。中间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慌乱,并在离高台约两丈远的地方勒住了马。项少龙在高台上看得真切,见中间那人正是聚贤镇上,燕丹队伍中的那位长者。
聚贤镇上,人们的注意力都在秦舞阳身上,即便后来,这位长者也只是对项羽感兴趣,并没有看到酒肆之中的项少龙。此刻项少龙站在高台,恰好是阳光普照的方向,加之其身材挺拔,一脸正气,威风凛然好似战神一般。
长者台下拱手,“这位壮士英气逼人,高台凭吊,相信定会心有所感,可否容在下登台,与英雄一叙?”
长者一开口,项少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心想“对方是燕丹身旁的重要人物,若由他身上了解一些燕丹的情况,对自己也会有莫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