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者命左右侍从台下等候,自己翻身下马,顺台阶上了高台。项少龙见长者脸上似有愁容,暗想莫非燕丹内部出现裂缝不成,这对自己可是个好消息,当下抱拳道:“敢问尊长名讳,怎样称呼?”
此人拱手微笑道:“在下鞠武,敢问阁下何人?”
“在下姓宫,单名一个页字。”项少龙在长者上台前就想好了对策,将自己的项姓拆开,随口报出这个假名。项少龙对历史,特别是燕国的历史不甚了解,因此听到鞠武的名字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当今燕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官拜太傅,是燕国的重臣。
“宫页”鞠武上下打量了项少龙几眼,“看壮士一表人才,不会是碌碌无名之辈,但这名字老朽还真是未曾耳闻,不知壮士哪里人氏?”
在下本是赵国邯郸人,因国破家亡,因此才流落到燕国,借以栖身谋生。”
鞠武点点头,“这就对了,壮士之姓我燕国不曾有过,阁下自赵到燕,想必也是不愿在秦国治下生存,本意虽好,但怕是也不能长久。”
项少龙看了鞠武一眼,“敢问尊长,因何有此一说,难不成燕国也同赵国一样,不久将并入秦之版图了吗?”
鞠武轻叹一声,“若我估计的不错,将来怕是如此了。”鞠武说完,与项少龙并肩站在一起,用手指着已经破损,状如书案的青砖小台,继续道:“燕国就像这小台,过往虽有荣光,但当下已经残破,只等坍塌了﹗只是可惜了这座黄金台,英雄已逝,如今只能怀古凭吊了。”
“黄金台?”项少龙有些不解,“不是叫做招贤台吗,怎么又叫黄金台呢?”
这次轮到鞠武诧异了,他看着项少龙,“黄金台也叫招贤台,只是人们私下议论,都称呼它为黄金台,壮士不知吗?”
“在下山野之人,对这段过往却有不知之处,还望尊长指教一二。”项少龙怕鞠武看出破绽,赶忙用话往回找。
“这不能怪你“鞠武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易水,“别说你是赵人,即便是燕国人,又有几人还记得这座高台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呢。”
“那就烦请尊长为我讲一讲这座高台的来历,如何?”
“物是人非,唯有易水东流,都过去了,唉”鞠武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壮士感兴趣,老夫就为壮士说一说。”
“好哇”项少龙见激起鞠武谈话的兴致,也愿意多了解燕国的历史,立刻接口道:“还望尊长为在下解说分明。”
鞠武看着远处峰峦叠翠的山岭,开口道:“燕国本是小国,昔年齐桓公北伐孤竹,辟地五百里,以越国不能守之为由,让地给燕王,燕国自此成北方大国。虽然如此,燕国地处偏远,靠近戎狄,后世又多败于齐赵,因此相比中原大国,力量仍然不济。那一年燕国内乱,先是燕王哙受宵小蒙蔽,废太子平,效尧舜之事禅位于相国子之,后将军市被不服子之,起兵相抗被杀,再后来齐湣王使匡章为将,领兵十万,以助燕平乱为由,从渤海进兵,五十日兵不留行,直达燕都,破子之于大衢,将其擒获,解送到临淄。”
“那不很好吗”项少龙听到这适时地接了一句。
“起先燕人也如你所想,以为齐国是为了平乱而来,百姓皆箪食壶浆,以迎齐军。哪知匡章平乱后大军并不退走,而是留屯燕都,尽收燕府库中宝货,又毁燕之宗庙。”
“啊”项少龙听到这惊叫道:“莫非匡章并不是平乱,而是为了灭燕而来。”
鞠武赞许地看了项少龙一眼,“壮士敏锐异于常人呀。你说的不错,那匡章奉齐湣王之命,正是要灭我燕国。那时我燕地三千余里,已大半属齐了。”
项少龙皱了皱眉,“这可不妙,不知燕国有何对策?”
鞠武道:“燕人虽恨子之,但也不想灭国,于是在无终山访得故太子平及相国郭隗,共立平为君,就是那后来鼎鼎有名的燕昭王。”
“燕昭王?”项少龙心下暗想,“这又是谁,没听说过。”不过嘴上却“哦”的一声表示附和。
鞠武又道:“那燕昭王即位后匡章见不能成事即退回齐国。我那昭王须臾不忘齐仇,于是修宗庙,恤孤寡,礼贤下士,就是想招来贤士,矢志破齐复仇。”
“难不成燕昭王是另一个勾践吗?”
鞠武摇头道:“二者不可同日而语。那勾践虽然卧薪尝胆,但却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岂能与我那昭王相比。”
项少龙“嗯”了一声,对鞠武道:“请您接着说。”
鞠武道:“后来郭隗为昭王出策,让昭王以郭隗为师,执弟子之礼,北面听教并亲供饮食,以此来树立敬贤的美名。”
项少龙笑道:“这不就是做秀吗。”
“何谓做秀?”鞠武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随口说的”项少龙自知失言,赶忙转回来,“您接着往下说。”
鞠武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