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一轮急攻都攻不破仲孙玄华的防线,内心已感焦躁。他却不知此时仲孙玄华的内心比他更为焦急。仲孙玄华本指望以自己密不透风的防守化解掉对方的攻势,然后再寻觅良机将对方刺杀,不想龙且的攻势却好比涨潮之水,是一浪高过一浪。仲孙玄华如今只感右臂酸麻,好似贯铅一般,每一次挥剑都必须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做出防守的动作。
就在二人斗得精疲力尽之时,突然,从街角冒雨跑过来几个人,看脸上神色都是惊慌无比。这几个人跑到近前,对龙且喊道:“龙将军,大事不好了,魏将军被人暗算,已经身亡了。”
龙且听到此言,手中剑狠狠地连环进击,将仲孙玄华迫退了几步,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雨水,喝问道:“凶手是谁?”
“我们没有发现,所以才着急找您回去。”
龙且看了一眼仲孙玄华,低声道:“今日胜负未分。我暂且有事,它日再向阁下讨教。”
仲孙玄华点点头,“阁下请自便。”
龙且一拱手,领着这几人匆忙离去。
暖阁上的项少龙见龙且突然停手不斗,领人离开,就知道龙且那边一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悄声对肖月潭道:“老哥,你带羽儿先行回去,我跟着龙且看看发生什么情况。”
肖月潭点头道:“如今邯郸城危机四伏,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项少龙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把雨伞出了醉仙楼,沿着龙且离开的方向跟了下去。
整座邯郸城以田字状分布,除了王宫前的十字大街之外,还有其它小的街巷纵横其中。如果将邯郸城比喻成一个人,那么中间的十字大街就好比人的主动脉,而这些小的街巷就如同人的毛细血管,将城市中的人们彼此相连。项少龙久居邯郸城,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他并没有紧随不舍,只是看准龙且离去的方向,选择就近的街市巷口远远地跟着。
由于下雨的缘故,街巷两旁的居民几乎家家关门闭户,路上罕见人影。项少龙走过三条街巷,见龙且是往城南方向而行,于是也转向南行。刚转进巷口,与迎面走来的一人几乎撞个满怀。
此人看来也是行色匆匆,而且左手提着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由于右手撑伞,因此相撞的那一刻,此人左手下意识地抬高,好保护自己。项少龙看得真切,见这人手上的东西形似古筝,上面有十三条弦,弦下面急剧的收拢,看起来像一个木柱,刚好可以拿在手中。整件物品好似一件乐器,从头到尾古色古香,看起来是用一整块檀香木雕刻而成,然后再配以声弦。美中不足的是接近木柱末端的地方有一片殷红之色,看起来乌暗发紫,与整块香木的颜色略有反差。
两人身体稍一接触都是及时地停住脚步,但此人右手依旧撑伞,看不到其面目。项少龙身形略往后退,口中道:“在下赶路匆忙,冲撞了阁下,实感歉意。”
这人略一躬身,道一声“无妨”然后擦身而过。
项少龙又看了一眼那人手上提着的东西,也未多想,继续追踪龙且。
龙且等人来到城南靠近城门的地方,四下看了看,就走进临街一处大宅。项少龙向临近居民打听,原来这所宅院本是一商贾所有,主人因躲避秦赵交兵已迁往外地,此处宅院就由其亲属代管,看起来龙且等人是租住在这里。
雨渐渐的小了,但大片的乌云将天空笼罩的灰蒙蒙的,予人以阴暗的感觉。
或许是突遭变故,人心慌乱的原因,龙且等人匆忙进去后,门口的防卫变得异常松懈。项少龙看准时机,伪装起一副匆忙的样子,从大门向内直闯。
门口有两个人担负警戒,见项少龙近前,手执长剑迎了上来。未等二人开口,项少龙先发制人,抢先发问,“龙且将军去到哪里了?”
二人一怔,都以为项少龙是跟随龙且从外面回来的人,其中一人还用手一指,道:“龙将军到东厅去了。”
“多谢”项少龙说话之际,从二人身旁穿过,快步向那人手指的方向走去。
宅院的主人看起来是个富商,将院落修建的很大。项少龙身往前走,另外用眼四下观察,立刻看出院落呈东西对称布局,除中间有待客的大厅外,左右还各有一个偏厅,厅后是东西厢房。从进大门的天井到主厅和偏厅都有青砖铺成的道路相连,两座偏厅又用回廊与主厅相通,呈现出一种双手怀抱的感觉。
项少龙刚踏进东厅,就听到左手侧有人不断地在说话。他身形左转,穿过厅堂,就见一间房间内外聚集着好多的人。项少龙做特战队员的时候,经常面对的就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为此都曾受过心理课程的训练。项少龙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目标主体上,即床榻上的那个人,潜意识里反而对其他的东西视而不见,心理学上,这种行为被称为“心理盲区”。因此他从容的走过去,还用手拨弄门口的人,嘴里低声道:“龙将军呢,让我进去。”
门口聚集的人都在向里探视,无人理会他的身份,更没有人看他。有的还以为他有事向龙且禀报,居然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