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前程,烦请先生解之。”
听到项少龙的问话,相士看了看字,又看了看项少龙,叹了口气。
项少龙疑惑地看着相士,“先生看字叹气,莫非此字不吉吗?若如此,容我再写一字。”见项少龙要伸手擦去桌上的字迹,相士摆了摆手,“不必了。字已写下,临机已决,改亦无用了。”
“那就请先生为在下解说一二。”
相士沉吟了一下,对项少龙道:“玉者,王中一点也。阁下身形俊朗,谈吐雍容,遇事决绝,有王者之气,想必方才也有好消息。至于今后前程,凭壮士王霸之相,宵小纵不授首,亦难挡壮士一击。”说到这,相士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月盈则缺,好比美玉虽多但无暇者少,玉字预示壮士所谋之事虽定能成功,但也美玉有暇,怕是留有遗憾。”
项少龙听着相士的解说,跟着问了一句,“还有其它的吗?”
“玉,女子多用其字,怕是这如玉的女子或是其它的女子跟不定壮士了。”
若还是在现代社会,项少龙当然不会在乎这相士的玄玄之谈。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结识了那位学究天人,创建五德学说的邹衍——邹老夫子,现在的项少龙对这些看起来玄妙无比的东西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特别是听到这相士说到如玉二字,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有何感想。尽管如此,项少龙也心有不甘,他笑了笑道:“先生所言甚是玄妙,在下受教了。但先生的言语谈及在下心有遗憾,岂不闻事在人为这个道理吗?好比邹衍的五德学说论及天道循环,固然数不可逆,但假若我等顺势而为,不也可以逢凶化吉吗。先生以为如何?”
相士笑了笑,“壮士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不过天道玄妙,又岂是我等凡夫之辈所能领悟。儒家也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起来也是让我们趋利避害,但天下间的芸芸众生又知道何处为利,哪里是害呢﹗壮士刚才讲顺势而为,可我们身处其中,该如何辨别你说的势呢?秦国吕不韦权倾朝野,顺势而为自该投靠与他,但投靠他的人最后的结局天下皆知。近如邯郸城的郭开,赵国两朝老臣,家中仅黄金就数万,可谓权势与金钱并享,顺势而为当可无事,可如今邯郸城中想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他的数万黄金非但帮不了他,如今反而成为他的负担。势力转化之快,凡夫又所能知晓。”
项少龙听这相士的口气似不大认同邹衍的五德学说,当下反唇相讥道:“如先生所言,邹老夫子的五德学说竟似无用不成?”
相士笑着摇摇头,“邹衍的五德学说从大处着眼自有他的用处,只不过我辈的祸福吉凶用不到而已,况且天道变化非朝夕之功,我等又岂能劳而无功,坐等天数之变呢。”
项少龙逼问道:“如先生所言,邹衍学说大而无用,那么先生的相法该是有用的了。”
相士点点头,“正是如此。”
“敢问先生,您的相法出自何处呢?”
相士看了看项少龙,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鬼谷。”
“鬼谷?”项少龙侧头想了一想,“就是以纵横学说游说六国,佩六国相印的苏秦的老师,号‘鬼谷’先生的那人吗?”
“正是此人。”相士说这话时一脸郑容。
项少龙看了看相士,笑道:“先生欺我不成?听闻鬼谷先生学识确实渊博,门下四大弟子,兵家有孙膑、庞涓;纵横家有苏秦、张仪,皆一时英豪,但从未听说鬼谷先生还有相人的本领,您莫非看我无法求证,竟以大话压我。”
“非也、非也”相士听到这连连摆手,“鬼谷先生之能,神鬼莫测。壮士的听闻不过是鬼谷先生弟子成名之后的显学,至于先生的其它学问,由于知者寥寥,世人自然难以知晓了。”
项少龙听到这来了兴趣,“莫非先生晓得鬼谷先生的其它学识吗?”
相士看了看四周,见夜色渐深,面铺里已没有几人,方低声道:“我偶遇异人,从其处学得这拆字之法。听那人讲,此法传自鬼谷,只不过是鬼谷先生占卜、相人之术的皮毛而已。那鬼谷先生通天彻地,本领非凡,但是教导弟子时是看人资质,因人施教,并不是将学问全部传授。这相人之法因弟子习者不多,又没有如苏秦般扬名天下,故而知者不多。”
项少龙听到这是半信半疑。他看着相士,“先生有何为证?”
相士想了想,对项少龙道:“壮士可知道魏国大将庞涓吗?”
“先生说的可是那‘围魏救赵’的当事人吗?”
“不错,正是此人。”相士点点头,接着道:“这庞涓本是魏人,在鬼谷先生处学兵法三年,以为有成。因听闻魏国厚币招贤,访求将相,就想辞先生下山,到魏国求取富贵。但他心中不知此行结果如何,想让鬼谷先生为其一占。先生让庞涓摘山花一朵,以卜其运。那庞涓在山中遍寻山花,因六月天气,百花开过,最后只得一不知名的草茎呈予先生。那花离土,又经日色,已半萎矣。先生有言:‘此花乃马兜铃,一开十二朵,为汝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