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闾子有些迟疑,最后终于道:“那日醉仙楼头雨中比剑,我亦曾看到整个过程,东闾子无能,怕是敌不过这二人。”
郭开点点头,“你能自认其短已经很难得了,难怪我婿李园十分看重你。”他顿了一下道:“这二人就很难对付,但还不是最难对付的。”
东闾子用怀疑的口吻道:“难道邯郸城中还有比这二人剑术高明的吗?”他想了一下道:“莫非是项少龙来了不成?”
郭开望着桌上的那一炉檀香,低声道:“项少龙自然会来,但他并不可怕,若老夫落到他的手上,看在我秀儿的面上,项少龙不见得会杀老夫,因为他本不是好杀之人。”
东闾子道:“大人说的是,这一点相国夫人亦曾提及。”
“哦,秀儿怎么说?”
东闾子道:“在下临动身时夫人曾告诉过我,若是项少龙拦截大人,命我不可动手,因我不是项少龙的对手,枉死无益。只是到时告诉大人在项少龙面前提起夫人,苦苦哀求即可。”
项少龙在屏风后听到这番言语,想起郭秀对自己的情意,心中一阵酸楚。他心中反复地问自己,“如果事实真的如此,自己会杀郭开吗?会吗?”
郭开叹了一口气,“秀儿想的确实周到,若老夫真落到那步田地,项少龙怕是真的会放过老夫也说不定。”
东闾子道:“既如此,大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项少龙我不担心,其人光明磊落,就算死在其手上,老夫也不怪他。老夫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我落入他的手上,老夫必死无疑。”
东闾子皱眉道:“大人请明示,那个人是谁,还会比仲孙玄华和龙且厉害?”
“那个人叫荆轲,是燕国太子丹的宾客。”
“荆轲”东闾子想了一想,“恕在下未听到过。”
郭开或许是站立久了,感到疲惫了,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才回道:“你久在楚国,自然不知荆轲其人。他是近几年才有了名气的剑客,据说是卫国人,剑术有成后游历各地,与当地剑术名家切磋,无一败绩,后来被燕丹收归门下,成了太子丹的宾客。秦军接连灭掉韩国和赵国,兵锋直指燕国,只要过了易水,就是燕国的军事重镇下都,我想燕丹不会不知道这些,他此番来到邯郸,就是为了要取我那数万黄金,好做为他抵抗秦军的军资费用,因此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东闾子问道:“大人的意思,那荆轲的剑术比齐国的仲孙玄华还高明吗?”
郭开轻声道:“仲孙玄华与齐国那帮只尚空谈的谡下学者一样,要的是名,而荆轲要的是利。为博取名声自然可手下留情,但利字当头就会六亲不认。我听说就在日间,燕丹和荆轲到徐夫人处,名为百金购买,实则胁迫其全家性命,强夺了徐夫人的匕首,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会放过我吗。”
“若如此,大人想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我虽然不是荆轲的对手,但据传来的消息,如今严复已经赶到楚魏的边境,只要我们能与严复汇合,我相信凭我二人的本领,定可与那荆轲一决高下的。”
郭开摇头,“我不是坐以待毙,我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能让荆轲都不敢正视的人。只要他能赶来,别说是荆轲,就算燕丹的手下一拥而上,老夫亦自不惧。”
项少龙听到这好奇心大起。他知道郭开平素老奸巨猾,做任何事都是谋定而后动,绝不让自己轻易的暴露在危险之下。此时他大话出口,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如此。项少龙心道:“以郭开的为人,居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压注在这个人身上,看来其人定是不凡,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有此本事。”
他刚想到这,这边东闾子已经替他问出了口,“不知是何人能得大人如此器重?”
“他叫盖聂,也是赵国人,是我的同乡。”
“盖聂”,这边东闾子念出了声,那边项少龙在屏风后心中也在默念。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家将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施礼道:“大人,有位自称是您同乡的人想要求见您。”
“哦”郭开听到这站了起来,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东闾子听,“莫非盖聂赶来了不成。”他开口问道:“来了几个人,又没有通报他的名讳?”
为首的家将道:“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是盖聂,另一个人据盖聂讲,是夜探咱们的刺客,被他发现后顺手擒获的。”
这一下非但郭开奇怪,连项少龙亦感奇怪,心想是何人与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呢,居然想到来郭开府邸探查。郭开问道:“那个人又是谁?”
那名家将回禀道:“那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对盖先生很不服气,现在还在外面扬言,说盖先生若敢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