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笑了笑,左右又看了看,确信无人偷听,方缓缓地道:“壮士容貌虽略改,但其它方面却无甚变化,辨认本也不难。”说到这相士又看了看项少龙,皱眉道:“在下之所以辨识良久,只是因为壮士气宇之间与上次相差很大,莫非短时之间,壮士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吗?”
项少龙心底暗感吃惊,向店家要了一碗面,低声道:“先生从何处看出我有改变呢?”
相士微微一笑,“上次相逢之时壮士眉宇间飞扬跳跃,虽然戴个死面具,但仍难掩英雄之气。此番再见壮士,非但面具死沉,就连眼色也是忧郁愁苦,因此在下才有此问。”
项少龙看着相士,“先生能否猜测出在下因何如此?”
相士听到这抚掌笑道:“壮士志气之消沉怎会到如此地步,岂不闻‘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如今壮士英雄之气顿消,当然是儿女之情所绊了。”
项少龙听到此言也不禁莞尔。他虽知这相士心机难测,敌友不明,但言语之间还是觉得此人机智风趣,不似诡诈小人模样,内心不由起了结纳之意。
胸襟一开,项少龙觉得胃口也跟着打开,不由得吃了几口面,但觉暖意融融,比醉仙楼的那些山珍海味的味道更好。
相士见项少龙低头吃面,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项少龙。
项少龙看似吃面充饥,内心实则反复地权衡。他知道目前的局面自己已经陷入困局,唯有借助外力方能破解难题,看这相士言辞间洞彻时局,说不准也是一股势力,或许自己可以借助此人转危为安。想到这,项少龙将手中竹箸放下,抬头看着相士,“先生洞晓玄机,在下十分钦佩。确如先生所言,上次一别后在下连遭劫难,目前也无破解之法,今番再遇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指点一二,万望先生莫要推辞。”
相士双眼静静地看着项少龙,片刻之间脸上泛起了笑容,“壮士眼神清澈,灵台清明,看来主意已定,无狡诈作伪之意。也好,助人即是助己,既然壮士坦诚相邀,在下就略尽绵力,不知壮士想要在下做什么?”
“恳请先生再测一次,以解在下心头之惑。”
相士笑了笑,“心诚则灵。既然壮士相信,就请再写一字吧。”
“有劳先生了。”项少龙既已决定,当下毫不迟疑,如上次一样,用竹箸蘸汤汁,在桌上又写了一个玉字。
“烦劳先生拆解,这次还问前程。”
相士低眉看看这个玉字,又抬眼看看项少龙,再将玉字端详一番,开口道:“壮士心意已决,玉字自然不同。玉者,音通欲也,可见壮士事有图谋。欲者拆开来解,乃左谷又欠。谷者,食也;欠者,事不达也,可见壮士所谋之事虽食不甘味,亦欠缺良谋,看来壮士气宇间郁闷无助,与此事有关。”相士说到这又看了项少龙一眼,“上次说过,玉者,女人也,壮士既想图谋,又茫然无助,想来定是与女人有关了。”相士说到这笑了一笑,揶揄地道:“或者上次女人的事解决了,这次又有新的女人让阁下忧愁了,也说不定呢﹗”
项少龙苦笑一声,“先生所言之事虽不全中,亦十之八九矣,在下受教了。”说完,于座上拱手施礼。
相士还礼,道:“想问一声,剩下一二又是何事?”
项少龙轻叹一声,“事情确因女人而起,又因女人添乱,但主要还是我力不能及所致。若我能有先生本领,或者如我的一位朋友那样,与人气色之间便知吉凶,又看破端倪,也不致愁眉不展,让先生笑话了。”
相士听到这来了兴趣,“阁下的朋友也会相人吗?”
项少龙点头,“正是。”说话之际脑海中随即想起了燕国鞠武在黄金台对自己提到的田光先生。
“但不知壮士的朋友是何人,能否告知一二?”相士问话之际脸上掠过一丝关心之色,同时还带有一些诧异,显然对项少龙还认识其它的相士感到奇怪。
“不瞒先生,我与那位朋友也是只识其人,未见其面,但我那位朋友的相人之术亦是非凡,他能从人的气色之中辨人内心。”项少龙一边说,一边回忆鞠武对自己说的田光的相人之法。他深怕相士再问,自己却无言可答。
不想相士并未追问。因为在相士眼里,项少龙根本未曾说谎。相士轻轻地道:“敢问壮士,您那位朋友究竟是何人?”
“嗯”项少龙犹豫了一下,正不知是否该回答,相士却自己说道:“莫不是以望气成名的燕国田光吗。”
相士的话刚一出口,项少龙就大睁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人,大脑中飞快思索的同时,嘴上问道:“先生与田光先生相识吗?”
相识并未回答,却反问道:“敢问阁下,田光先生在燕国近况如何?”
项少龙略一沉吟,心想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低声道:“田先生已经故去了。”
相士面上变了颜色,目光直视项少龙,“你有何凭据?”
项少龙从怀中掏出田光的那份书简,放在了相士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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