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宅院的布局结构对于项少龙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就算闭着眼睛,恐怕也不会走错。
没费太多的力气,项少龙就来到乌家后院靠西的一个偏僻所在。这个地方,就是乌家当年用来囚禁犯有过错的家人的地方。
尽管外围有一些巡逻的家将,但借助于树木的掩护,以及挠钩套索工具的使用,项少龙还是轻易地进入到了囚笼的核心地带。
窜高伏低,蹑手蹑脚,项少龙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夫人赵致的踪影。整个囚笼空荡荡的,根本就空无一人。
项少龙长吁了一口气,既感到失望,也感到一丝希望。失望的是,夫人赵致根本就没有被关在这里;希望的是,虽然没有救出人,但毕竟有了可供寻找的线索。
项少龙沿来时的旧路出了囚笼,躲过巡夜的家将,本想离开乌家宅院,蓦地想起面馆里尉缭的话语,心道:“既然尉缭说夫人的下落有可能着落在女人的身上,我何不找一找日间遇到的那对母女。现在看来,她们定是赵高的夫人和女儿,说不定从她们身上会得到一些线索。”想到这,项少龙又转身向乌家后面的宅院奔去。在他的印象里,乌家的女眷都居住在后宅。
乌家后宅占地很广,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两个人的住所甚是不易,但项少龙在现代社会作为特战队员曾受过心理学的辅导,知道当一个人想要通过其他手段发泄对另一个人不满的情绪时,另一个人曾经生活的地方,用过的物品往往会成为发泄的对象。
项少龙在乌家宅院的生活大都以前院为主,后宅院能有什么让赵高选择的地方呢?项少龙躲在暗处想了一下,立即就断定,唯一能让赵高觉得可以压制自己的地方就是自己夫人乌廷芳的闺房了。
后院的守备相对前院松懈了不少,项少龙很轻易的就来到了当年乌廷芳住过的地方。放眼望去,如此深夜,居然有一盏灯光从窗棂透出来。判定四下无人后,项少龙窜到窗下,用唾液蘸湿手指,在窗纸上戳出一个洞。
灯光从指洞中温柔地洒了出来,屋内的陈设竟然与乌廷芳待守闺中时的格局基本一致。项少龙不明白赵高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他只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只有对另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恨意,才会希望在所有条件不变的前提下,将那个人踩在自己的脚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指洞中。项少龙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日间在乌府大门前见过的那个女人。素颜之下,项少龙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比初见时漂亮了许多。只见她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用手温柔的将被子掖了掖,看起来是怕睡在床上的女儿着凉。
“娘,你怎么还不睡呀?”稚嫩的女声传来,项少龙听出就是那个叫做青儿的女孩的声音。
“青儿,你怎么还没睡呀?”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透着慈母的关爱。
“青儿听见娘和爹在外屋吵架啦,青儿担心娘,睡不着。”
项少龙听到这一愣,随即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照小女孩的话讲,说明赵高已经从面馆那边回来了,毫无疑问朱三已经罹难了。
想起朱三临别时的话,项少龙摸了摸怀中的那块断玉,定下心神仔细倾听。
“爹和娘没吵”屋内那个女人摸了摸女儿的脸,再次开口说道:“你爹夜半刚刚返回,把娘叫到外屋,要我整理东西领你搬家。”
“我们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呀?”青儿躺在床上,窝在被窝里,不解地问道。
“娘也是这么说的”女人微微笑了一下,“我们住得好好地,大半夜的叫我们搬家,总得有个理由呀,何况我的青儿还睡着了。”
“那爹怎么说呀?”
女人笑了笑,“你爹只说最近邯郸城内有流寇作乱,怕惊扰了我们,要我们搬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去住。还嘱咐我们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娘对你爹说,我们颠沛流离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真的不想再搬了,然后你爹有点不高兴,说话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就吵醒我们的青儿了,是不是呀﹗”
“娘,爹在说谎。他跟青儿说要诚实做人,不要说谎,可爹自己总是说谎。”
项少龙从指洞中望去,见小女孩说到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秀发从脑后垂了下来。
“青儿怎么知道爹爹在说谎呢?”女人用被在女儿的身旁围成一个圈,轻轻的问着小女孩。
“那天青儿一个人在花园玩,看见那个经常跟在爹身边的,叫做贾旭的人领着几个人押了两个人回来,送到西跨院去了。青儿好奇,就在后面跟着他们,结果看见爹也在那边。爹还让他们严加看管,不准泄漏消息,说如果消息泄露,这两个人的家人就会来寻仇报复。现在想来,那时候爹怎么不让我们搬家呀。定是那两个人的家人要来寻仇了,所以爹才让我们搬的。”
项少龙万没想到鬼谷神算精妙如斯,自己苦思不得的线索竟从一个小女孩的嘴里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想到这,他蹲在窗下,更加仔细地倾听。
“青儿怎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娘呢?”
“青儿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