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邯郸城,风头最劲的人物不是秦国驻防邯郸的守备将军;不是为夺郭开黄金,齐聚邯郸的各国精英;不是一掷千金的富商巨贾,而是醉仙楼中的如玉姑娘。
如玉姑娘的歌舞如今已是醉仙楼的压轴曲牌,有好多人就是为了等待如玉的出场,早早就来到醉仙楼。更有甚者,有人出金,包下一座暖阁,只为每日的方便。
今晚的歌舞如往常一般精彩,如玉演出结束回到后台赶紧卸妆,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今晚项少龙约他。
如玉知道郭开一直在调查她,因此内心还是颇为忐忑的,直到项少龙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考虑与郭开和解,今后就可以不用在醉仙楼打探消息了。如玉内心狂喜,她明白这里的潜台词,就是可以回到项少龙的身边了。能不能成为项少龙的夫人,如玉并不是很在意,在她的心里,只要能与项少龙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如玉也听说楚国内变的消息了,但究竟事实如何她也不太知晓,就在她卸掉妆容,准备去见项少龙时,醉仙楼的大掌柜陈震出现在她的身后。
“如玉姑娘,有个人想见你。”
“陈老板,今天我谁也不见了,我有要事,一会要出去了。”
陈震“哦”了一声,表示理解,但并没有离去,依然站在如玉的身后,“如玉姑娘,这个人也很重要,您不妨考虑一下。”
如玉回转身形,有些揶揄地道:“陈老板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您说这人重要,那就一定重要了,但不知是何人想见我?”
陈震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方低头低声道:“想见你的人是楚国的昌平君。”
如玉一愣,心想这可真是个重要的人。楚国内变,负刍为王,听说国事就委给这位昌平君。昌平君乃是当今楚王的胞弟,如今他来到邯郸,定是身负使命,如果能从他身上探听出一些消息,对自己的项郎肯定是有莫大的帮助。
陈震见如玉沉思不语,续道:“这位昌平君有要务在身,但因对如玉姑娘倾慕不已,特来邯郸期望与你一会。”
“如陈老板所说,这个昌平君其情可嘉,但我今日确实有事,明日不行吗?”
陈震面现为难之色,继而道:“这昌平君来邯郸不能耽搁太久,确是行程匆忙,他的意思与如玉姑娘见过后,立刻就要离开了。”
如玉听陈震如此讲,当即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如玉对陈震道:“好吧,就请陈老板安排,今晚我与那昌平君见上一面,只是时间紧迫,地点就在咱这醉仙楼吧。”
“如此最好,多谢如玉姑娘了。”陈震脸上带笑,“我这就安排,并通知昌平君,今晚就在醉仙楼“楚韵阁”见面。”
“那就烦劳陈老板了。”
“哪里话,还得多谢如玉姑娘体谅咱们。”陈震说着,转身离开。
如玉芳心窃喜,“待昌平君来到,自己假意应付一下,或许还可以从其口中探听一些楚国的消息,如此一来,对项郎的帮助就更大了。”
肖月潭来到醉仙楼,恰好赶上陈震正在指挥人手布置“楚韵阁”。当初是肖月潭陪着如玉到醉仙楼与陈震相谈,成为醉仙楼的歌姬的,因此二人并不陌生。当肖月潭说出想要接如玉离开时,不想陈震听到后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的神情,并且将肖月潭拉到一边,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如玉姑娘说她今晚有要事在身,已经卸妆离开醉仙楼了。”
肖月潭知道如玉是最后一晚呆在醉仙楼了,因为项少龙让他来接如玉,就是想与郭开和解后,直接带如玉离开。听陈震说如玉已经先行离开,肖月潭还以为如玉等不及自己先走了,当下也未多想,只是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陈震看着肖月潭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肖月潭离开醉仙楼,沿大街向前,走出没多远,就见几个抱琴、拿笛的乐师急匆匆的向着醉仙楼的方向走了过来。这几个人一边行走一边言语,其中的一个看起来是临时召唤而来,还将乐器交到别人手上,自己在用发带束发。替他拿乐器的乐师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呀,是不是还想生个儿子。”
这人笑着回应,“生个屁。如今邯郸城兵荒马乱的,哪有功夫生儿子,我是昨夜偶感风寒,觉得身体困乏,这才睡下的。”
另一人道:“既感风寒,怎么还来赶场呀?”
“没办法,家里人等着吃饭呀。听说今晚的贵客来自楚国,出手很大的,赚他一笔,一个月衣食就不愁了。”说着,束好了发带,又将乐器拿了过来。
这几人从肖月潭身边匆匆而过,说的话尽数落在其耳内。肖月潭边走边想,“照这几人的话来看,定是楚国有权贵到邯郸了,只是楚国内乱刚稳,季布又已奉王命到邯郸联系我们,怎么还会有楚臣来呢,从常理讲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肖月潭心里想着,脚下并没有停,不自觉的继续向前,待到收住脚步,才发现已经接近驻地。原来项少龙自和尉缭见面后,内心已经确定想和郭开和解,如此就可放手对付赵高和荆轲,因此与郭开的见面就定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