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在下,但挡不住人们观战的热情。从午时开始,大批的剑手就开始在秋水长亭附近聚集。
没有人知道盖聂是谁,但曹秋道的名声大家确是知道的。近二十年,敢于向曹秋道挑战的人已经没有了,此次非但有人挑战,据说曹秋道应战的同时,于三日前就开始斋戒,足见对此战的重视。据此有人推测,对手若不强,曹秋道何至于此。于是人们对盖聂更加好奇,盖聂也被越传越神秘。有了好奇心,加上各种不同版本的演绎,曹秋道与盖聂的一战已经成为邯郸城中最热门的话题。
这一战的气氛也感染了质子府的守卫,他们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热议即将到来的决战。瓢泼的大雨,加上无限想象的决战场面,守卫的甲士已经没有心思站岗、巡查,何况赵高赵大人还带领人马出城去了,大家已经躲在屋内避雨了,有的人甚至提议为酉时的决战下注赌钱了。
青儿望着窗外的大雨看了半响,才回头喊道:“娘,这场雨什么时候能晴呀?”
女人拢拢耳边的秀发,对自己的宝贝女儿道:“怎么,你也想去秋水长亭看那场决战吗?”
青儿从窗前跑了过来,“怎么,娘不想看吗。听说那个曹秋道剑术世间罕有,与他决战的人一定也不差,青儿想应该很精彩吧。”
女人笑了笑,“你一个女孩子家干嘛喜欢看人家拿剑砍来砍去的,娘可没那心思,再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娘的一颗心都放在爹身上了,对其它的当然就没有兴趣了。”
“唉。”女人叹口气,“可是你爹呀兴趣不在我这了,成天想着就是怎样立功。”
“这样不好吗?”青儿问了一句。
女人看着窗外的雨,低声道:“他已经变了很多了。可是他不知道,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娘,你也不必发愁,爹现在不是很好吗。”
“你不知道,我听别人说起过,这次你爹的对手是项少龙。”女人说到这,眼前又浮现出乌家大门前遇到的那个人,心里暗想,“会不会就是他呢?”
雨,比方才小了一些,青儿很高兴,“娘,看起来决战的时候雨可能会停呢。”
一个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你这么想看这场决战吗。”
女人一愣,她当然知道自己所在的质子府是有甲士守卫的,那些甲士也绝不会在她们母女面前乱讲话,那么这个声音只能是外人的。她想到这,刚想开口,屋门已经被打开了,四个人走了进来。
从身上的装备就可以看出,这绝不是赵高的手下。女人语声虽轻,但语气却很坚定,“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尉缭暗赞女人的聪慧,这个时候如果女人乱叫一通,说不定自己就要将母女斩杀了,此刻她轻声说来,就意味着她不打算惊动甲士了。
尉缭微笑道:“在下尉缭,今天是特意到此请夫人和令爱的。”
“请我们到哪里?”
“刚才令爱不说了吗,她想看酉时的那场决战,我们就到那去吧。”
女人看看自己的孩子,“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只要您配合我们,我们当然不会乱来的。”
“好,按你的意思行事吧。”
孟无离率领着家将向洹水对岸进发,每艘舟楫的前面都有五个手持弩箭的人负责前方的警戒。
雨虽然小了一点,但视线依然很模糊,何况赵高这些手下出来的匆忙,除去斗笠,并没有带上蓑衣之类防雨的物品,都是轻装简从,长时间的风吹雨淋,这些人已经浑身湿透,有的在冷风中已经瑟瑟发抖,更有甚者,有人已经将佩剑解下,放在舟楫之上,双手抱在胸前,用自己体温取暖。
孟无离想要呵斥这些人拿起武器,但看看自己被雨淋的惨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河水湍急,将舟楫冲击的不停地摇摆,站在前面的弓弩手前后摇晃,已经站不稳身形。
孟无离大声喊叫,意思是上前几个人协助摆渡,让舟楫平稳一些,但他的呼喊完全被雨雾掩盖,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其余人根本听不到。
陈震最近很开心,面对燕丹那么多的赏赐,相信没有几个人是不高兴的。对于郭开,他还是有一点内疚的,但这点点的内疚转瞬即逝。从知道郭开要到楚国去的那一天开始,陈震就一直在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了。放弃醉仙楼的基业,跟随郭开到楚国去,陈震是不愿意的。很简单,到了异乡为异客,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奢谈什么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因此当荆轲找到他,并且开出让他继续执掌醉仙楼,而且赵高还会在暗中支持他的条件后,他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不就是安排布置一个局杀项少龙吗,不就是趁机会掳走如玉姑娘吗,不就是暗中泄漏消息给荆轲吗,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这些针对的都是项少龙,而不是他的恩人郭开,所以无所谓。
陈震还算知恩图报,也清楚没有郭开就没有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投靠荆轲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做对不起郭开的事。如今郭开跟随项少龙启程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