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尽管还是乌云密布,有山雨欲来之势,但眼前毕竟是停了。
赵高认为这是好事,至少可以加快进军的速度。他鼓励自己的手下,我们虽然疲惫,项少龙他们同样疲惫,只要赶上去消灭他们,回到邯郸城每人赏黄金五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赵高的话大家精神为之一振,前进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行出约有十里路程,众人进入到了一个山谷当中,但见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清流蜿蜒,溪澄石怪,在流水的映衬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或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有些地方水流湍急,还在岩石之间形成了几处飞流直下的瀑布场景。
躲在暗处的昌平君看着赵高带人进入了山谷,低声对项少龙道:“人说少龙用兵不拘常法,当年曾先败后胜,击溃五国联军,我起初不信,但现在看,少龙确是用兵大家,不亚于王翦、李牧。”
一旁的郭开道:“当年少龙送倩公主入魏,就在此地以区区五百人破了魏国灰胡带领的五千马贼,还斩其首级,一战功成呢。”
项少龙笑笑,“都过去了,大人还提它做什么。”
昌平君道:“少龙如今是故技重施了。”
项少龙看着赵高的人马进入到了山谷当中,低声道:“也不尽然。赵高不比灰胡,此人诡计多端,故此我用激将之法兼层层阻击之策,诱其到此;而当年不过采取偷袭行动,趁灰胡不备,将其斩首。”
昌平君点头道:“孙子说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虽然同一地点,少龙用兵却截然不同,看来这一次邯郸我是来对了。”
肖月潭、龙且和一组特战队员跟着陈震走过一条密道,来到了醉仙楼西北角一间偏僻的所在。几人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丝竹之声,间杂有“锵、锵”的击筑之声。筑声单独听起来虽有些刺耳,但与笙、笛和丝竹匹配起来再听,却有另一种味道。
陈震笑着对肖月潭道:“老哥你看,我从来不曾亏待过如玉姑娘,她是我们的头牌,我还指望她为咱们醉仙楼赚钱呢。如今她就在里面,与乐师研究曲谱呢。”
肖月潭看着陈震,不由得想起了咸阳城的伍孚,觉得天下虽大,但同一类人的表现却是几乎一模一样。他笑笑,对陈震道:“若真如陈老板所说,我到要多谢您这几日对如玉姑娘的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震满脸是笑,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肖月潭看看龙且,龙且会意,上前几步走到门旁,用手轻轻一推。门左右分开,从门外望进去,可见有七八个乐师正分坐左右,笙箫竹笛地吹个不停。离主案的地方,有一位公子模样的人正在闭目击筑,看似什么都看不见,但筑声每一次都恰好在其它乐器声音间歇处响起,配合得恰到好处。再看此人郑重、端庄的神态,可知其正在闭眼倾听乐声。
肖月潭用眼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如玉,不禁回头看了陈震一眼。陈震赶忙道,“这间排练厅分两进,如玉姑娘在里面,有时需要排练歌舞,但又不方便让乐师见到,所以用屏风隔开了。”
龙且当先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见四周古色古香。配以不同的饰物,靠墙的地方有张案几,上面放着一具古琴,此外还有几个软垫随意摆放着,看起来是给乐师准备的。吹笙抚琴的几个乐师年纪都不大,惹人注目的还是闭眼击筑的那一位,身穿月白色的中衣,面如冠玉,发髻高挽,斜插玉簪,十指修长,左手以不同的韵律按弦,右手则随着乐曲时而轻击,时而重敲,让筑发出不同的声音。
其他乐师看见龙且等人走了进来,也看出龙且的满身杀气,乐声为之滞重起来,但正要凝结之际,筑声响起,带动众乐师的韵律再度悠扬。
陈震笑了,看着身前的龙且,又偷偷打量着肖月潭,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龙且看出了乐师的惊慌之色,但乐声并没有停下来,相反却又高昂起来,特别是那筑声,听起来让人的心不停地跳动,激昂时甚至有蹦出喉咙的感觉。龙且觉得嘴里面有些干渴,浑身的血液仿佛加快了好多,身体都跟着筑声燥热了起来。他看着击筑这人,见此人依然闭着眼,但右手击筑的频率在加快,左手按弦的手也在不停的跳动,那十三根弦仿若有了生命,要跟着乐声飞舞。
肖月潭就觉耳膜嗡嗡作响,整个身体感觉已经不属于自己,再看身后的三名特战队员,脸上已经满目狰狞,显是心神已经被筑声惊扰而变得心神不安。肖月潭猛然记起如玉那一晚对他和项少龙说的话,说燕国击筑第一高手是高渐离,听此人击筑到最后无不慷慨悲歌、激情昂扬,感觉心神被人控制,完全不属于自己。肖月潭看着眼前击筑之人,脱口而出,“高渐离。”
话一出口,击筑的人突地睁开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底让人看了为之一惊,但见此人右手一抹,同时左手拇指扣食、中二指,接连弹出,两根宫音弦“哧”的一声,从筑上直射了出去。
龙且看到那双恐怖的眼就知道不妙,龙阳剑法讲究的就是小巧绵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