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几乎是同时接到了边关的警报和乌果送来的竹简。他展开边报,上书:“秦王遣大将王翦,北掠地至燕南界。代王嘉遣使相约,一同发兵,共守上谷以拒秦。”
项少龙书简的意思则是,希望太傅鞠武能够夸大王翦的军力,让燕王喜尽快调燕丹回蓟城。
打发走乌果,鞠武即刻来到燕王宫,见到燕王喜后将情况说了一遍。燕王喜大惧,连声向鞠武求计。鞠武道:“大王,那王翦乃当世之名将,臣遍观我燕国诸将,无一人是王翦对手,近闻丹太子殿下门客中有骁勇善战之人,何不让太子回国,以遏王翦兵锋。”
燕王喜听后大喜,立刻命人宣燕丹返回。燕丹得知王翦进军的消息也吃惊不小,当即带领荆轲、秦舞阳。夏扶、宋意等人返回燕国。荆轲本想继续留在邯郸与项少龙周旋,但考虑到返回燕国后燕丹一定会以自己为领军大将,到时军权在手更易行事,也就随之返回了。
这一晚,鞠武正在书房独自徘徊,筹算下一步如何行事,忽听门外“啪”地传来一声轻响。
鞠武一愣,随即抽出镇宅宝剑,拉开了房门,想看看外面什么动静。他刚打开房门,一股劲风就扑面而至。鞠武身形一侧,手中剑斜削而上,准备斩下对方一只臂膀。不想对方似料到他会有如此一击,手掌一翻、一卷,已然拿住鞠武握剑的手,跟着左手顺着手臂而上,抓住了鞠武手臂的关节。
鞠武只觉得手臂一弯,长剑已然攻不出去,对方抓着鞠武的手臂接着一个转身,已经将鞠武的身子带动得回到了屋内,跟着脚跟一磕,书房的门已经关上。
这几下电闪交错,外人看来或许只感觉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完全想不到瞬息之间,已经有人交上了手。来人进得屋内,左手已然松开鞠武的臂膀,将自己面上的黑巾取下,轻笑道:“太傅,可还识得故人否?”
鞠武灯下拢眼神细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此人正是项少龙。
让项少龙坐下,鞠武方道:“鞠武虽不才,但也是燕国太傅,我的府邸也算是防卫森严,不想少龙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少龙的身手着实让人佩服。”
项少龙摆摆手,“这些蹿房越脊的小技怎当太傅一夸,太傅谋划的是国之大计,这才是在下佩服的。”
“唉。”鞠武叹口气,“秦军大军压境,燕国危如累卵,哪还有什么国之大计。到了这一步,怕是无力回天了。”
“如今形势如何了?”
鞠武也坐了下来,“王翦大军直逼上谷,代王嘉邀我燕国共同守御,我按照少龙的嘱托,已经让燕王下旨,宣燕丹回国了。”
项少龙点点头,“那燕丹回国以后,太傅想他会作何应对呢?”
鞠武想了一下,“燕国诸将没人是王翦的对手,我想燕丹要是领兵抗敌的话,会以荆轲为将。”
“荆轲。”项少龙有些不解,“荆轲剑术确是惊人,但他还会排兵布阵之道吗?”
“少龙不要忘了,荆轲初来燕国时曾与我那老友田光交好。那时田光看好荆轲,经常与他攀谈,为他说了不少兵家之道。田光年轻时结识过异人,对兵家还是很了解的,我想荆轲从中也获益不少。若说荆轲领兵会胜过王翦,老夫尤未可信,但若是周旋一二,怕是有这个可能。”
项少龙听到这脱口而出,“不好。”
鞠武一愣,“少龙因何诧异?”
项少龙将邯郸遇见尉缭的事则其精要说了一点,接着道:“田光先生年轻时结识的异人正是鬼谷掌门,想那鬼谷兵法神鬼莫测,如果田光先生将其说给荆轲,荆轲又极为聪明,不难领会其中诀窍,到时他在军中就有了威望。其人野心极大,若军权在手,我怕燕丹也制他不住了。”
鞠武也意识到这当中的危险,对项少龙道:“少龙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如今燕国凋敝,百姓皆怨燕王无能,假若荆轲立下军功,在其蛊惑之下,百姓极有可能废了当今燕王,支持荆轲当政。”
项少龙点点头,“一定要阻止荆轲,避免这种可能性。”
“少龙计将安出呢?”鞠武问了一句。
项少龙看看鞠武,低声道:“太傅,少龙虽有计,但却也是伤害到燕国,太傅可愿我用之吗?”
鞠武看着项少龙,长叹了一声,“强秦压境,燕国眼看不日而亡;若荆轲得逞,燕国同样亦亡。与其亡与荆轲,不如亡于秦军,鞠武还能为国尽忠而死,亦可报老友之仇,少龙有计尽管用之。”
项少龙点点头,“此计很简单。如果秦军只是在燕国边界之上,燕丹因为还有周旋的余地,才会让荆轲带兵御敌。只要秦军攻克上谷,越过易水,同时击溃代王嘉的军队,燕丹就没有空间周旋了,他的首选就是向嬴政请成,以换取一定的时间,如此荆轲就没有机会带兵了。”
鞠武听后连连点头,“少龙说的是,但我听说王翦只是陈兵边界,并未进攻,我们有何办法呢?”
项少龙道:“我有办法让王翦进兵,而且是快速地进兵。”
“少龙有办法?”鞠武困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