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廷章知道已经无处可躲,但想对方有高渐离在,总得设法先伤了几人,如此方能自保,当即一挺腰,整个供桌都被他举了起来,“呼喇”一声,供桌上的香炉等祭祀物品洒了一地。这几名杀手围绕在供桌周边,忽见供桌黑压压的当头而来,赶紧四下避开。
他们以为闵廷章一定会跟随在供桌后面随后而出,这也是常见的攻击手法,哪知他们只听见供桌砸在地上发出的一声响,供桌后面却并没有人出现。
原来闵廷章将供桌扔出的同时,就发现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两侧也垂着厚厚的幔帐,他趁乱一个转身,已经躲进左侧的幔帐后面。
这四名杀手躲开供桌不见了闵廷章,知道他可能又藏身到别处,也是暗自提防,眼睛不停地四下搜寻。
“呼”的一下,厚厚的幔帐卷起,向一名杀手扫了过来。这个人侧身一躲,随手一剑刺中了幔帐,随即发觉里面空无一人。他刚想抽剑,闵廷章突然从幔帐一侧穿出,手中剑已经刺进了这人的肋下。
这名杀手倒地的同时,其他的人也已经发现了闵廷章,剩下的腿上受伤的、发牢骚的,搀扶受伤的三名杀手一拥而上,长剑交错,各自刺向闵廷章的要害。
闵廷章在供桌的下面已经知道高渐离来了,也知道高渐离的武功远在这些杀手之上,一旦高渐离与这些人联手,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死,当即抱定玉石俱焚的态度,手腕一抖,长剑突地挽起五朵剑花,出现在三名杀手面前。
这三人正自向前攻击,却几乎同时见到了闵廷章的长剑向自己攻来。这一剑正是曹秋道临终前演示的那一剑,闵廷章虽不知其精要,但出手之际还是剑光缭绕,炫人耳目。剑光闪烁之际,三名杀手都觉得闵廷章对自己一出手就是五剑,也不知道哪一剑是真,哪一剑是假,不由得心生惧意,出手也缓了一缓。
惨叫声响起,一人咽喉中剑,直接倒了下去;一人胸口中剑,受了重创,踉跄后退;剩下的腿上有伤的那个肩膀中剑,又添了一道伤口。这还是闵廷章不明其意,出手间长剑的力道和速度分布的还不均匀,否则这一剑就能同时刺杀三人。饶是如此,这一剑也杀了一人,伤了两人,可谓剑法惊人。
高渐离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临来之际他听边东山说起过闵廷章的武功,自知可以将其擒下,如今见闵廷章一剑之间就重创边东山三名手下,心底也暗自心惊。闵廷章也没有想到自己使出的这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不由得呆了一呆,高渐离趁此机会,抡起长筑,搂头盖顶地砸了过来。
闵廷章眼神余光已经看到高渐离的出手,当即长剑低垂,左手并指而起,拇指扣无名指和小指,食指前伸,中指微屈,正是盖聂的那一招“恩威并施。”
高渐离但见闵廷章的剑式古怪,心底虽暗自惊惧,但苦于看不懂其中的奥妙,手中的长筑依然砸了过来。
眼见长筑离闵廷章的头颅不远,闵廷章低垂的长剑突地跃起,自下而上,后发先至,“哧”地一声,直刺高渐离的小腹。高渐离若不收招,这一剑怕是由小腹开始,可以直接挑开其胸膛,有开胸破腹之祸。高渐离大惊,总算他提前有准备,百忙中身子斜侧,长筑瞬间收回,由直砸改为横扫,方荡开闵廷章这一剑。哪知闵廷章招式连绵不断,长剑掠过的同时,身体已经欺身而上,微屈的中指凸起,与食指并指成剑,正戳在高渐离的右胸之上,跟着五指张开,变戳为掌,拍在高渐离的胸口。
高渐离只觉胸口剧痛,跟着觉得掌力像是震开了自己的心脉,气血奔涌之间再也保持不住,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下非但高渐离心惊,就连闵廷章自己一瞬间也是愣在当场。他没想到,尉缭慢条斯理演示出的盖聂的那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一出手就伤了高渐离。他可不知,这一剑体现的正是盖聂剑法的精髓,看似慢,实则快,是以快打慢的至高剑理,同时左手的指剑还是后续的杀招。对手若识此剑,自当退去,这一剑也就隐而不发;对手若不识此剑,这一剑使出,怕是让对方一招毙命。若非如此,一代剑圣曹秋道怎会说这招是‘恩威并施’呢。这还是闵廷章只懂剑式,不明剑意,若是盖聂施为,那一指戳下去,对手的胸膛立时就多了一个血洞,再加上那一掌,就会将对方心脉震断,让其血流干涸而死。
高渐离飞身后退,鲜血染红了衣衫。闵廷章想不到能一招退敌,自己也呆立当场。此时受伤最轻的那个杀手趁势而起,长剑斩向闵廷章。闵廷章忽觉身侧风声响起,知道有人偷袭,长剑圈转,反手撩出。
受伤那人因腿上有伤,身体转动不变,被闵廷章一剑刺中小腹,当场身亡,但他偷袭的一剑也在闵廷章的腰上划开一个血口。
双方这几招出手都极快,闵廷章瞬息之间就伤敌占先,却又峰回路转,被偷袭受伤,总体结局却是两败俱伤。
四名杀手三人死亡,剩下一人胸口中剑,已经很难再战。高渐离稍好一点,但鲜血喷出,气血翻涌也令他头晕目眩,右胸如遭大石重击,急切间也不能使剑了。闵廷章举供桌时因手臂吃力,伤口已经崩开,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