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盏茶时分,祠堂外又传来脚步之声,接着就听一个声音道:“闵廷章那厮真是狡猾,我们所有的弟兄都出来了,这十余日还是没有杀得了他。”
另一个声音道:“听说他伤了我们不少人了。”
第一个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几年下来,如今我们这般兄弟只剩最后这十几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着,脚步声已经来到祠堂外。
闵廷章听到这里,知道外面来得依然是边东山的手下,暗叫“我命休矣。”接着就见祠堂的门被打开了,五个人走了进来。
这几个人手里拿着松油火把,进得门来就看见了地上的尸体,立刻认出是他们的自己人,接着火把四举,将周围的情景照的清清楚楚。
此时胸口重伤的那人也看到了同伴,嘶声道:“来得正好,闵廷章已经重伤,快杀了他。”
新来的五人相互看了一眼,目光当即停留在闵廷章的身上,纷纷抽出自己的长剑。
闵廷章感觉腰间剧痛,实在是站立不住,只得后退,靠在了一面墙上,手里倒提着剑,大口地喘着气。
一人见有机可乘,想抢占头功,挺剑上前,直刺闵廷章胸口。
闵廷章见长剑来到身前,也不躲闪,左手扶着墙支撑自己的身体,右手剑依然是盖聂的那一招“恩威并施”,但听一声惨叫,长剑后发先至,已经刺穿这名杀手的心口。若是换做高渐离那样的高手,盖聂的那一剑伤不了对手,左手指剑才会顺势攻出。只是这名杀手武功与高渐离相差太远,长剑使出的半招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剩下的四人一愣,没想到闵廷章如此伤重,居然还能一剑毙敌,相互间不由得有些犹豫。此刻高渐离也从这一声惨叫中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立刻看清楚了当前的形势,开口道:“不要怕,你们四人一起上前,就可将其乱剑砍死。”
闵廷章使出这一剑,腰际间鲜血不停地涌出,他咬紧牙关,左手从怀中拿出了那一本剑谱,心道:“师傅,弟子无能,不能照此学剑了,如今只好毁了他,以免其落入边东山的手上。”想到这,他强撑着站直身体,一步步向剩余的四人走了过来。
这四名杀手一惊,以为闵廷章是要拼命,其实闵廷章只是想要利用火把,将曹秋道的剑谱烧掉。
高渐离看出了端倪,却苦于自己无能为力,虽然筑上的琴弦可以攻敌,但需要自己全力施为才能做到,如今身上有内伤,实在不能激发琴弦射出,只是口中道:“赶快上前,不能让闵廷章烧掉他手里的东西”
这一声提醒,四名杀手立刻醒悟,呼喝声中,四柄长剑分从不同角度向闵廷章刺到。闵廷章也不躲避,运足全身力气,长剑一抖,四名杀手只觉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五朵剑花,就好像闵廷章一瞬间就刺出了五剑一样。四个人眼前一花,最靠近闵廷章的两个人咽喉中剑,立刻倒了下去,离闵廷章较远的两名杀手一个肩头中剑,一个脖颈中剑,也各自受伤,只是他们手中的剑也分别刺中了闵廷章的小腹与大腿。
闵廷章再也坚持不住,侧身倒了下去,手上的剑谱与火把不过两尺的距离。他想将剑谱掷出,哪知高渐离此时已经站起,左手握筑,撞在了闵廷章的身体之上,跟着抽出筑内长剑,斩在了其左臂之上。
闵廷章身子被筑撞得距离火把又远了一些,左臂也受了伤,再想将剑谱掷出,却是没有力气了,眼看着高渐离走近,想起恩师曹秋道的嘱托,心底默念道:“师傅,您的使命弟子无力完成了。”
高渐离缓缓走近,脸上露出笑意,“我听说曹秋道被边东山所伤,临终前看到了鬼谷门下盖聂的一剑,自己又使出了破敌的一剑,当时只有你在场,你剑术突进,想必用的就是这两剑吧。”
闵廷章躺在地上,恨恨地道:“可惜我剑术不精,那一剑未能刺死你。”
高渐离不怒反笑,“好剑法,那一剑确是好剑法,如果你再练几年,我的确躲不过了,只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曹秋道的剑谱如今是我的了。”
旁边受伤的一名杀手道:“高先生,你受我家主人所托,这个人应该交给我主人处置才对。”
高渐离眼神一瞥,笑道:“你说的是。”跟着上前,一剑就刺进了这人的咽喉。
剩下的两名杀手见势不好,刚想抵抗,高渐离长剑过处,又将二人刺死。
闵廷章看着高渐离呵呵笑道:“好、好,不愧是杀手本色,自己人也杀。”
高渐离冷笑道:“当初我和荆轲一见如故,成立了杀手组织,就叫‘惊鸿离去’。有一次边东山到燕国行刺燕国的一名权贵,我们受雇于这名权贵,设计捉住了边东山。荆轲有爱才之心,想壮大我们的组织,于是饶边东山不死,让他加入进来。不想这边东山自恃手下有一群以杂耍为生的杀手,近一二年竟然有喧宾夺主之意,要不是荆轲志在长远,还想利用边东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