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一愣,随机醒悟过来,知道屈定等人没见过这样的地图,当即呵呵笑道:“正是。屈将军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屈定将地图仔细地看了又看,又看看四周,项少龙就知道他是看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部下,有些犹豫,立刻开口道:“屈将军但说无妨,我这些部下大多没有经过阵仗,正希望通过屈将军的见解学习一下呢。”
屈定这才将眼神收回,开口道:“照项将军地图所示,这李信行军确是怪异,他先领兵南下,一鼓攻克我们的平舆城,但却并不乘势而进,反而折向西方,再克申城,最后又领兵北返,到达城父,看起来攻无不克,但实际上并未深入我楚境多少,相反却是围绕着楚国与韩国的边境而行。”屈定说到这手指着用靛蓝涂成的蓝色箭头道:“到是这蒙武像是攻击的样子,他领兵从赵地进发,先是拿下寝邱,又攻克一些边防小城,其前锋铁骑开始向邾城靠近,他的进军速度要比李信快很多。”
项少龙点点头,心想,“难怪楚王负刍会以屈定为副将,此人果然有些本领,一眼就看穿当前秦军的态势了。由此想来,楚国大将多出自斗、屈、巫臣以及项氏这几大族,确实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项少龙又问道:“那依屈将军看来,李信为何如此行军呢?”
屈定想了想,“李信此举有两种可能,一是稳妥为上,先将外围扫清,用以囤积粮草,为大举南下做准备;其二吗……”
项少龙见屈定言语间吞吐不定,问道:“其二如何?”
屈定回道:“按理说不应该发生,只是末将的一种猜测而已。”
“没关系,你尽管说。”
“遵命。”屈定道:“李信行军路线基本是围绕楚、韩边境而行,除了第一种可能之外,第二种可能就是李信领兵出函谷关,不单单是南下攻楚这么简单,是不是被秦国灭掉的韩国发生了叛乱,李信领兵还兼有平叛的意图。”
项少龙听到这头脑中灵光乍现,他依稀记得历史上最先被秦国灭掉的韩国在某一年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一些韩国权贵不甘心被秦国灭掉,动员、组织了自己的家丁,加上原来的韩国军队,攻占了好多地方,杀死不少的秦军,妄图恢复韩国,嬴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次叛乱镇压下去。再看地图上李信的行军路线,项少龙已经恍然大悟,他向朱炯道:“朱兄弟,你与张良公子未到楚国前,可是在韩国吗?”
朱炯回道:“正是。”
项少龙道:“想那张良祖父曾历韩国三朝,均为相国;张良父亲亦是两朝老臣,也是相国,张良对韩国权贵很是熟悉吧?”
朱炯想了一想,“我家公子和韩国权贵基本都相识,并且他们平日多有往来。”
项少龙又问道:“张良既是相门之后,难道秦灭韩国后,无人推荐张良为官吗?”
朱炯道:“确有人想让我家公子做官,但公子坚辞不受。非但坚辞不受,他还散尽家财,招募敢死之士,并且联络韩国权贵,意图复国。”
项少龙心道,“这就对了。这次韩国暴乱就是张良与韩国权贵发动的一次反秦行动,只是张良心机深沉,担心势力不够,到最后祸及自己,暴乱前他先安然退走,若是成功复国,依他相国之子的身份,当还可为相国;若是失败,他则飘然远离,置身事外了,这张良果然诡计多端。”
项少龙想到这又问了一句,“离开韩国,只有你和你家公子吗?”
“正是,只有我随同公子离开了。”
听到朱炯肯定的回答,项少龙已然明了,张良定是将那些死士留在韩国,助那些权贵展开暴动,自己则带着朱炯离开,万一事不成,还可利用朱炯实施第二次刺杀行动。项少龙心道:“难道历史上最后功成身退的张良会是这样的人吗?”
不管如何,李信的军事目的已经清楚了,项少龙确认,李信定是如屈定猜测的那样,奉嬴政之命,以攻楚为名,先行平息韩国叛乱,然后再南下攻楚。如此一来,李信行军多半迟缓,当务之急,遏制住蒙武的攻势才是最关键。
项少龙心下有了计较,当即从桌案之上拿起一只金纰大令,喝一声,“楼无心听令。”
“末将在。”楼无心听到主帅呼喊,当即离坐起身,插手施礼。
“我给你一只将令,你点齐五万精兵明早出发,赶在蒙武先锋部队靠近邾城前挡住蒙武,战与不战许你便宜行事,但不管任何代价,哪怕战至一兵一卒,都要给我挡住蒙武,直到我战败李信为止。”
“得令。”楼无心接过大令,转身出了大帐,外出点兵去了。
项少龙又让中军官派出大批斥候打探李信消息,要求务必要详实准确,然后又看看其余众人,“李信行军迟缓,听闻蒙武前军快到邾城的消息一定会轻装前进,急急赶来。”他用箭杆指着邾城前的一座小城,又道:“这座小城名西陵,距离邾城三十里,两旁有山名“鲁台山”,山虽不高但树木茂密,足可用兵,我们就在这迎头痛击李信。传我将令,明早早饭后,全军秘密进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