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是大秦的基石,是秦国扫灭六国不可或缺的人物,对于这一点,嬴政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嬴政不时在回想,当初项少龙告诉自己,他决定离开时,自己曾挽留过他。嬴政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项少龙对自己说,他要自己成为统一六国的伟大君主,而辅佐他完成这一使命的,就是王翦。
“何以会是王翦呢?”嬴政到现在都有这样的疑问,特别是他猜测出所谓的楚军主将项燕就是项少龙时,他的这一疑惑就更加强烈了。对于李斯的建议嬴政是认可的,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可以证明王翦与项少龙之间的关系。另外,李斯在建议中还说,让蒙恬攻打匈奴是假途灭虢之计。如果乌家堡借路,可以顺势消灭乌家堡;如果不借路,只要项少龙返回塞外,则变成了围魏救赵之举,总之无论如何都有利于自己灭楚的行动。通过这件事,嬴政知道,一旦处于关键时刻,李斯还是会选择自己这一边的。嬴政已经打定主意,军事上以王翦为主;国政治理上让李斯为相;制定法律维护统治上则让赵高担当。毕竟,赵高用手指李斯的建议,嬴政印象很深。在那样短的时间,赵高就能建议自己找李斯解决难题,这份机敏还是很难得的。
车驾缓缓停住,一名近侍内臣在帘外启奏,“启禀大王,上将军王翦、相国李斯在路旁迎驾。”
嬴政命内臣卷起车帘,一眼就看到了王翦和李斯。
王翦恭敬地施礼,“臣王翦恭迎王驾。”
嬴政脸上现出笑容,“上将军无需多礼,此番我亲自前来,是向上将军赔罪的。”
王翦赶忙道:“臣万万担当不起。”
嬴政下了车,走到王翦身旁,拉起王翦的手,“我当日悔不听上将军之言,以致李信兵败将亡,辱我国威,今日思来,上将军金石良言,才是国之根本,制胜之道呀。”
王翦笑笑,还未等开口,身旁的李斯道:“王翦将军一心为国,方才还对我言,只要大王有需,上将军将不辞辛劳,为国效力。”
嬴政笑容更盛,知道李斯提前到来已经与王翦谈妥,欣喜地道:“灭楚势在必行,此次还望上将军万勿推辞。”
王翦没说什么,只是道:“大王远道而来,一路辛劳,还请到舍下休息。”
来到王翦的家中,嬴政休息片刻再次提起伐楚的事。王翦躬身道:“大王必不得已用臣,臣不敢推脱,但有一点,臣还是那句话,想要伐楚,非六十万不可。”
嬴政道:“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不尽行,未尝缺乏。昔日春秋五霸威加诸侯,其制国不过千乘,以一乘七十五人计之,不过十万之额。今将军伐楚必用六十万,古所未有也,敢问上将军,是何道理?”
王翦道:“古者约日而阵,皆阵而战,攻守具有常法,致武而不重伤,声罪而不兼地,虽干戈之中,寓礼让之意。故帝王用兵,从不用众。昔日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以管仲为相作内政,胜兵不过三万人,犹且更番而用。今列国兵争,倚强凌弱,以众暴寡,逢人则杀,遇地则攻,围城动经数年,斩首一战万余,是以农夫皆操戈刃,童稚亦登册籍,势所必然,虽欲少用但不可得也。况楚国地尽东南,号令一出,百万之众可具,臣用兵六十万,尚恐不相当,岂复能减于此哉。”
嬴政听到这里频频点头,叹道:“非上将军老于兵,不能透彻至此,寡人听将军之言,今起我大秦倾国之兵六十万付与将军,仍以蒙武为副将,望将军与我扫平东南,成就我大秦万世基业。”
王翦再次施礼,“臣愿往。”
嬴政大喜,也顾不得休息了,让王翦坐于自己的后车,打王驾旗号,返回咸阳,即日将用兵虎符交于王翦,命王翦可调动秦国所有兵马。与此同时,嬴政密下一令,让蒙恬领兵出渔阳,以攻打匈奴为名,兵锋直逼乌家堡。
王翦到了咸阳城,除去训练士卒,从各处调集人马之外,就是研究楚国的山川、河流等地理情况。这一日亲兵来报,说发现府门外近几日出现许多陌生面孔。王翦笑笑,心中暗想,“这一定是嬴政派来暗中监视与我的,只不过你不知道,早在频阳时,我的人就已经出去,与项少龙联络了。”他对手下亲兵道:“我以王驾回咸阳,必会引起诸多人的记恨。从今后我们深居简出,对那些人不必多加理会就是。”
亲兵答应,下去告诉其他人等。
三月后,王翦准备就绪,择吉日祭大纛旗,领六十万雄兵,出函谷关伐楚。临行,嬴政率文武百官,出咸阳城不停,亲送至坝上设宴为王翦践行。王翦接过嬴政亲手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为嬴政倒了一杯酒,对嬴政道:“请大王饮此杯,臣有所请。”
嬴政也一饮而尽,对王翦道:“将军还有何言?”
王翦从衣袖中取出一简,交给嬴政。嬴政接过一看,上面所写的都是咸阳城中良田美宅,约有数处之地。嬴政笑道:“上将军若成功而回,寡人方与上将军共富贵,何患贫瘠如此呢?”
王翦亦笑道:“大王虽以封侯劳臣,譬如风中之烛,光耀几时,不如多给臣美宅,为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