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众人鞍马劳顿,都各自早早休息,唯有项少龙心中一直在想着楚南公一事,在屋内反复思量。
此时门外传来拍门之声,一个声音道:“少龙,我是肖老哥,你睡了吗?”
项少龙赶忙把门打开,让肖月潭进了屋。肖月潭见项少龙一脸郑容,问道:“今日酒宴之上我看你留着三分量,又时常用眼睛瞟张良,莫非有什么事吗?”
项少龙将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但也只是说明他担心张良在这里会遇到异人。历史上的事,项少龙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肖月潭想了一想,“既然少龙担心那楚南公是异人,何不试探一下呢。”
“如何试探呢?”
肖月潭笑道:“天下间哪有这么多的异人,现在想来出异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鬼谷一门了,少龙既然识得尉缭和盖聂,何不以此试探那楚南公呢。”
项少龙听到此言立觉胸中疑虑顿消,他高兴地道:“老哥这一言价值千金,提醒了我,待明日我就去会会这楚南公。”
肖月潭见项少龙已经释怀,也不多留,告辞回房了。
第二日,项少龙早早起身,向庄丁问明楚南公的住所方位,独自一人寻了过去。
下邳地方不大,但中间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将下邳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为集市之地,另有一些当地大户的宅院坐落于此,而北面多为乡民居所,南北两地有桥梁相连。
项少龙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楚南公的住所,见院落不大,但院门紧闭。项少龙也不多想,上前扣动门环。不多时,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出来应门,见到不识项少龙,开口问道:“敢问壮士何事叩门?”
项少龙拱拱手,“在下来自楚国寿春,避乱到此,听闻南公博学,有事想求教南公,还望通禀。”
这人见项少龙谈吐不俗,笑道:“壮士来的不巧,我家南公一早就出门去了,现不在家中。”
项少龙一愣,“此时天不过寅时,何以南公出门如此之早?”
这人道:“昨晚南公曾吩咐,说他今早与人有约,故而早早出门去了。”
“与南公相约之人可是张良吗?”
这人一愣,“正是张公子,壮士何以知晓,莫非与张公子相识吗?”
项少龙暗暗跺脚,懊恼自己太过大意,当即也不多言,应了一声“正是。在下有事先行告辞。”随后转身而去。
项少龙边走边想,“历史上黄石公是在桥上接连三次故意脱履遗落,看张良始终谦和有礼,这才把毕生所学传给张良。不管是真是假,我先到桥边看看再说。”项少龙想着来到桥边,见桥梁不大,是用青石建成的一座石桥。此时天色渐明,来往的乡民逐渐开始增多,一些居住在北边,但在南面市集经商的小贩开始将货物运过桥南。
项少龙见此情景,暗想以这种场面,楚南公哪有机会传授张良兵法,想来只有利用二人交谈时间才有机会了。想到这,项少龙拦住一位乡民,向其打听有没有见过楚南公。那乡民道:“南公喜欢到桥南一个叫‘碧望居’的茶肆喝茶,你可以到那里找他。”
项少龙谢过乡民,快步过桥,在市集之上寻找乡民所说的“碧望居。”
行不多远,项少龙就看见路南一个铺面斜伸出一面布旗,上面绣着一个“茶”字。再看铺面,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匾,三个黑底暗绿色的大字,写的正是“碧望居。”
项少龙抬步走了进去,目光四下一扫,就看到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正独自一人坐在靠墙的里侧,品着香茗。
屋内还有几位客人,但项少龙一眼就将他们排除了,径直走到老者身前,躬身施礼,“敢问长者可是南公吗?”
老者听到有人问询,放下茶盏,抬眼看了看项少龙,见来人英气扑面,器宇轩昂,知道定是不凡之人,暗想“张良已经是个人物了,何以此人竟比张公子更加英雄?”当下笑道:“楚南公正是老朽,敢问这位英雄来自哪里,找老朽何事?”
项少龙道:“在下来自项氏一族,今日找南公是有事相询。”
“项氏一族。”楚南公皱皱眉,“久闻项氏世代为楚将,乃是庙堂之上的人物,不知降尊纡贵,找老朽何事。”
项少龙想起肖月潭的话,对楚南公摇摇头,“此项氏非彼项氏。”
“哦。”楚南公仔细打量一下项少龙,“英雄此话何解?”
项少龙见桌子中央放着一笼竹箸,当下也不说话,只是伸手从中抽出一根,然后以箸当剑,竹箸平伸,箸尖向下略沉对着楚南公,接着左手拇指扣无名指和小指,中指前伸,食指略弯,正是他自齐国闵廷章处学来的盖聂的那一剑“恩威并施。”
待看到项少龙摆出这一剑势,楚南公吃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果然不是楚国项氏,你来自塞外乌家堡。”
项少龙见楚南公识得此剑,心下已经恍然,知道这位楚南公必定也是鬼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