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东山,你是剑宫弟子,自当知晓这是本门疗伤之药。这些药足可医治你背上的剑伤,你拿去吧。”
边东山接过伤药,又看看项少龙。项少龙道:“既然剑宫主人开口,我定当依从,你放心,这三日你可以安心静养,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打扰。”
项羽还想再说,项少龙摆摆手,“边东山虽罪大恶极,但他毕竟是剑宫弟子。身为一名剑客,我们应当尊重他公平一战的要求。”
“多谢堡主成全。”边东山对项少龙躬身一礼,转身就走。
项少龙对项羽道:“给他准备住处,不要亏待他,让他安心静养。”
“诺。”项羽答应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虞子期裸露着上身,用力地挥舞的铁锤。火星四溅,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精铜与生铁在高温炉火的淬炼下开始变得松软无比,并乖乖地躺在事先做好的模具内,任由虞子期摆弄。虞子期按照清叔和徐夫子的指点,已经让磨具内的铁水开始冷却,其坯料正逐渐显现出草图上最初的样子。
每一锤下去,坯料便改变一分,新月形的吴钩正在虞子期的手中成型。虞子期擦擦脸上的汗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闵廷章斋戒了三日,这三天他只吃最简单的食物,偶尔喝一点清水,除了闭目冥想师尊曹秋道临终前的那一剑,他并没有任何的练剑动作。
三日转瞬即逝,同门决战的日期终于到了。
闵廷章站在炉火前静静地看着边东山。“师兄,这里的一切都和三天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们就在此地决战。”
边东山点点头,“你身负师尊重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闵廷章看看身后的三名剑宫弟子,“如果我战败,就按照三天前说的那样,让边东山离开。你们不要为我报仇,即刻返回剑宫,遣散弟子,让谡下剑宫从此烟消云散。”闵廷章说完,从怀中取出剑谱,轻轻地放在地上,用一块石子压好。“边东山,我若倒下,你可迈过我的尸身,取走剑谱。你还有什么说的?”
边东山摇摇头,“我孤身一人,没有什么牵挂。”说到这,他似想起什么,看着项少龙,“项少龙,我边东山不愿欠你的情。我看你正在炼剑,要知名器出世,必有先兆,当年我协助师尊炼‘斩将’之剑,师尊曾教过我。如果今天我败亡,自无颜见师尊与地下,我就舍我这腔血,祭你的名器,我们两不相欠。”
项少龙点点头,“谡下剑宫四大弟子,善柔、仲孙玄华与我相交,韩竭和你与我相斗,不管胜负如何,你今日这番话都无愧为剑宫弟子。”
边东山再无言语,长剑在手,按剑宫的礼仪对闵廷章一拱手,“请。”
闵廷章长剑出鞘,左手食中二指成剑诀,沿着剑脊一抹,低声道:“剑名‘斩将’,请。”
边东山一个纵身,凌空跃了过去,眼看到闵廷章身前,突然一个旋身,竟绕到了闵廷章的身后,长剑自下而上,一个斜掠,反向滑了过来。
闵廷章以剑拄地,身子斜翻,躲开了这一剑。
项少龙细看边东山的出手,立刻想到了自己刚发现乌家战士尸身时的情景,知道跟随赵致的那组战士定是死在这种剑式之下,心中悲愤重生。
边东山一剑走空,身子不停,由旋身改为上冲,长剑变幻万千,斜削、横斩、倒刺,连用不同剑式,向闵廷章展开一轮攻击。
闵廷章身形骤起,长剑对准边东山剑式的中心直劈了过去。一瞬间,项少龙想起秋水长亭外,仲孙玄华一剑劈开项羽和如玉剑式的情景,仿佛仲孙玄华就在眼前,不禁百感交集。
闵廷章以简御繁,躲过边东山的连番进攻,挺剑开始还击。二人都是谡下剑宫的弟子,所用剑招虽不尽相同,但本源一致,只是各自理解不同。这一番师门决斗,但见剑气纵横,剑光耀眼,刹那之间二人已经斗了二十余剑。
虞子期被剑气所扰,心中杂念顿生,手上铁锤的频率和节奏就有了微小的变化。清叔一旁看出端倪,高喝道:“收拢心神,心念如一。”
虞子期虎躯一震,赶紧收摄心念,稳住节奏,大锤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一锤锤下去,让吴钩慢慢成型。
闵廷章和边东山身形交错翻腾,瞬息之间又斗了十余剑。闵廷章道:“边东山,你看到了吗,就算本门武功,你也奈何不了我。”边东山也不答话,只是手中的长剑更紧,剑招更快。闵廷章奋起神威,手中‘斩将剑’挑、抹、削、刺,使出不同变化,将边东山的攻势尽数化解,口中道:“边东山,你欺师灭祖,噬师杀弟,天地不容,你看好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师尊绝技,‘流水不回’。”说着,手腕抖处,长剑突然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一瞬间竟然刺出了七朵剑花。
这七朵剑花娇艳无比,好似同一花枝上的花蕊在同一时间尽数绽放,只是地点不同、距离不一,但发散开来的瞬间辉煌却是完全一致。
花开耀眼,朵朵相同。边东山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