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层峦叠翠、苍翠欲滴。项少龙、闵廷章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远山。项少龙看着闵廷章,“我确实没想到,你能一剑刺出七朵剑花,如今你的成就恐怕不在你恩师曹秋道之下了。”
闵廷章苦笑,随手拔剑,但见手腕抖处,却是五朵剑花。闵廷章微微摇头,“或许是恩师假我之手为己报仇吧。堡主或许不相信,自那日你我分别后,我无时无刻不在苦练,但最好的成绩也就是方才的五朵剑花。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何以在决战时能一剑七刺,达到恩师的境界。”
项少龙笑笑,“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太过执着于那一剑,那一剑反成了你前进的障碍。你恩师曹秋道与我交过手,何以他没有对我使出那一剑,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何以他面对鬼谷弟子盖聂的剑式,反而有了那一剑,是因为那个时候他需要了。”项少龙说到这看着闵廷章,“只有达到你恩师的高度,那一剑自然就可获得,因为那是你平日剑术的积累,而不是你单练此剑的结果。”
项少龙手指远山,“你如今看那座山景色十分优美,但你走进再看,会发现山路崎岖,树木杂乱,与你远望截然不同,但山依然是那座山,只是你观察的角度不同了,仅此而已。如果你退回再看,会发现,山还是那座山,所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都是你心理的一念而已。”
见闵廷章似懂非懂,项少龙抽出吴钩,对闵廷章道:“你说这是刀吗?”
闵廷章摇摇头,忽见项少龙举起吴钩,顿时一道凌厉的寒光在他身旁闪过,惊得他浑身战栗,肌肤泛寒,不由自主地道:“这一刀比质子府劈断赵高长剑的那一刀更胜一筹。”
项少龙微笑,跟着手腕一抖,刹那间七朵剑花绽放在闵廷章的眼前,随即消失不见。闵廷章惊呼,“好快的一剑。”
项少龙收起吴钩,笑道:“你可有所悟吗?”
闵廷章点点头,对项少龙一揖到地,“闵廷章受教了。”
项少龙扶住闵廷章,“如今你大仇得报,完成了恩师的使命,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闵廷章道:“逆徒授首,我将会亲到师尊和师兄墓前祭拜,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至于后面吗……”闵廷章说到这摇摇头,“我自知不是掌门之才,待事情完了,我想将谡下剑宫解散,我自己也将云游各处。”
项少龙点点头,“这样也好。秦国统一三晋,又灭了燕国,相信后面就是伐楚和伐齐了。谡下剑宫不解散,其弟子必将与秦军争锋。秦军势大,徒死无益。”
闵廷章点头,“齐国用后胜为相国,多年不修战备,焉能抵挡秦军。一旦秦军伐齐,齐国必亡,身为齐国子民,想起来也感惊惧。”
项少龙笑道:“你剑术有成,况且还想云游各地,想必战事与你无关了。他日有缘,你可以来我塞外乌家堡,我们再把酒言欢,以剑会友。”
闵廷章道:“堡主突破刀剑之束缚,铸成名器吴钩,已然是贯通天地了。他日有缘,廷章自当拜会,到时再向堡主请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这就告辞了。”
二人各自施礼,闵廷章迈开大步,带领三名剑宫弟子,向齐国而去。
项少龙仰头望天,见白云悠悠;低头看水,见清水自流,不禁仰天长啸,“大丈夫身佩吴钩,纵横天地,人生亦不过如此。”
这一日,会稽军民间流传一个重大消息,说秦王嬴政以王翦为主将,蒙武为副将,领兵六十万,出函谷关,已经开始伐楚了。
不多久,楚地亦传来消息,楚王负刍以项燕为主将,屈定、景骐为副将,起兵四十万,扼守东冈,抗击秦军。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相互看了看,都知道楚军对外称项燕为主将,不过是虚张旗号,实际的主将定是屈定,但不管怎样,秦楚两国之间的决战却真正开始了。
当晚,项少龙将项羽、肖月潭、龙且、季布、虞子期几人叫到自己的屋内,让东闾子、乌果、乌言,领着乌家子弟在外巡守,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充溢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项羽等人来到项少龙的房间,见爹爹已经让人又将那个木板钉成的沙盘放好了,并且里面的沙石起起伏伏,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地理图。在男、北两个地方,还插着红蓝两色小旗。
项少龙让几人围着沙盘坐定,然后又用眼扫了一遍这些人,这才低声道:“大家都听说了,嬴政让王翦带兵六十万伐楚,楚国起兵四十万相抗,如果我预料不错,这一战将决定整个战局的命运。”项少龙说到这,略微停顿了一下,“此战秦若胜,楚必亡。楚若亡,齐国可一鼓而下。至于退守辽东的燕和防守代地的赵王嘉,秦军可摧枯拉朽,一战定之。如此一来,秦国将扫灭六国,一统华夏。相反,此战若楚胜,秦军精锐必将丧失大半,届时已经平定的魏、赵、燕等国,很容易效仿韩国的暴动,说不定都会趁势而起,恢复故国。所以我说这一战,不但事关秦楚两国的命运,还关联赵、魏、韩三晋,以及燕、齐两国的命运,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项羽道:“爹爹,您叫我们过来,是为我们分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