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用长剑指着术士,恨声道:“你为何在街市之上诽谤与我,让众乡邻都以为我会受到黥刑,这样做是何居心?”
术士看着英布,又看看眼前明晃晃的剑尖,微微一笑,轻抬右手,将长剑拨到了一边。接着用手一指屋中正当中木桌旁的板凳,“将军请坐。”
英布满面怒气,看了术士一眼,心道:“且听这人有何言语,再处置他不迟。”当下依言在木凳之上坐了下来。
术士见英布坐下,起身将屋门紧闭,然后转身返回,坐在英布对面。“将军恼怒在下,我非常理解。”术士说到这顿了一下,双眼看着英布,“但在下也并非妄言,若我所料不错,不出半月将军必受黥刑。”
英布听到这心头再次火起,他刚想站起身呵斥术士,却见术士双手下压,示意他坐下。术士接着道:“将军毋恼。若无把握,在下也绝不敢胡乱言语。”见英布坐下,术士接道:“为表示在下绝无相欺之意,我可以在此处停留半月。半月之内,将军若有此劫难,可见我此言不虚;若半月之内将军无碍,不用将军动手,我将在街市之上自裁,以谢将军。不知将军尊意如何?”
英布见术士一脸郑容,不像是在戏弄自己,而且话语说得斩钉截铁,看起来也是胸有成竹。如此一来,英布反而有些迷惑了。他心想,“这术士难道真的能识破天机,看出我半月之内有祸事上身吗?”
术士见英布脸上怒色不像方才那样明显,知道自己的话英布已经信了几分,接着道:“我在街市之上偶遇将军,见将军命相非凡,一生境遇兜转起伏,异于常人,很是奇特,是我所见人中最具戏剧性的,故而出言提醒。不想将军并不理睬,我没有办法,才用此计,逼迫将军主动寻我,还望将军万勿见怪。”说完,起身给英布施了一礼。
英布见术士言语奇特,对自己又彬彬有礼,不像是故弄玄虚,当即也拱了拱手,“先生既然可以知晓天机,那就请先生为我解说一下,我英布命运如何多舛。”
术士摇摇头,“天机不可轻泄,否则在下必遭天谴,但此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不妨为将军少许透露一些。”
英布拱手,“有劳先生指教。”
术士笑道:“指教不敢,但将军一生命运之反复确是异于常人。”术士说到这又看看英布,“将军半月之内将受黥刑,按常理来说,犯罪之人一生已然命运不济,但将军不同,将军受刑后命运反而转旺,谁又能想到,当初一个受刑的罪犯,将来会贵为王侯呢。”
“哦。”英布听到这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先生说我将来会贵为王侯?”
术士点点头,“正是如此。”接着又摇摇头。
“先生摇头又是何解,难道看错了不成吗?”
“这倒不是。”术士说到这叹一口气,“我只是见将军虽然将来会贵为王侯,但最后结局却是身首异处,有些不忍罢了。”
英布听到此心中一震,“先生之意,是说我最终结局凄惨无比。”
“哎。”术士叹口气,“命运无常,世事轮转,将军不过是终点回到起点而已。”
英布听到此猛地站了起来,“大丈夫生于一世,本就为富贵而来。而今先生说我可贵为王侯,我英布平生志足矣,至于是否善终,不过是死法不同而已,我复何求。”
术士抬头看着英布,“既然将军有此性情,那我今日之言必当应验。”
英布看看术士,“先生之言英布铭记在心,但不知先生今日所言有几分把握,不会蒙哄英布吧?”
术士听到此也站了起来,“身为鬼谷弟子岂有儿戏之语。”
英布听术士自称鬼谷门下,心中吃了一惊,但同时对术士的话也更加坚信了。他曾耳闻,鬼谷弟子多是异人,不想今日就被他遇到了一位,当即郑容施礼,“英布不知,望先生勿怪。他日若先生之言得验,英布必厚谢先生。”
术士摆摆手,“我只是看将军异于常人,故才为将军略作点破,岂是想要将军酬谢之意。今日言语乃天机,望将军不要泄露与人,就请将军返回吧。”
英布见术士已经送客,不好再留,只得告辞出门。
回到集市之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好,军需店老板担心英布会出事一直在等候。见英布回来,脸上怒色也已经消退,店老板这才放心地将英布购买之物交到他手里。
英布谢过店家,付过资费,自回住所不提。
第二日,英布来到军营见过上峰,接过一路所需的关凭等物。暗中使坏的这名军官看着英布,嘲笑地道:“英布,这次你可占了便宜了。你这一去,跟随堪舆先生可以尽情游山玩水,饱览壮丽山河了,哈哈哈哈。”说完,大笑不止。
英布看着此人,恨不得一剑就杀了他。但他也知道,若如此,自己也会以命抵命,当即暗暗告诫自己,再忍一时之气。
出得军营,英布根据上峰指令来到堪舆先生的驻地,与其见面。来到驻地,英布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人跟自己有同样的遭遇。二人相互问候,英布才知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