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在蒸蒸日上,身受黥刑的英布心情却黑暗无比。
有道是“怕什么偏来什么,”为始皇帝嬴政寻找绝佳墓地所在的这位堪舆先生,想来还有一份兼职,用现在的话讲,这位先生还是一位“驴友”。
堪舆先生携同英布、蒲田二人自从离开军营,踏上寻访之路,所过之处真如英布所想,是哪偏僻去哪,哪里罕无人迹他们就到哪里。英布好歹也是一名帝国的军人,身体素质没得说,但就是这样,时日一久,英布也感到有些吃不消,毕竟餐风露宿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英布如此,他的同伴蒲田更是如此,天天是呲牙咧嘴,弄得疲惫不堪。奇怪的是,二人偷眼望去,这位堪舆先生却是精神十足,一副不游遍祖国的山山水水,决不罢休的态势。蒲田几次对英布述苦,想要私自离开当逃兵,但英布心想,“这先生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况且他这么做也不是故意为难我们,不过是在完成他的使命罢了,自己若因此离去,岂不让人耻笑。”于是英布劝慰蒲田,还是跟随着堪舆先生,踏沟壑、过溪水;翻险山、渡大河,一路前行。
三人一路行来,由西向东,从北到南,虽说经历了不少艰辛困苦,但也确实领略了不少秀丽的风光,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一日三人途中过于劳乏,英布建议停下来歇息一阵,堪舆先生看二人属实困顿不堪,而自己也的确有些疲劳,于是就同意了英布的建议。
三人找了一棵大树,寻了些阴凉所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不同方向靠着树干休息。
英布解下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觉得口中的干渴大为缓解。他擦了擦嘴,看蒲田也是刚刚喝过了水,正倚在树干之上迷迷糊糊地休息。再看这位堪舆先生时,见此人双眼微闭,盘膝而坐,双手微微合拢,两根拇指相对,形成一个印结,正在那呼吸吐纳。于是对堪舆先生道:“先生,英布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先生请教。”
堪舆先生看看英布,“将军一路之上跟随某家多有劳苦,就不必总是先生、先生的这般客气了,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英布笑一笑,“先生若不弃,这样当然最好了,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堪舆先生也笑了笑,“在下姓卢,单名一个生字,但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英布看看昏昏欲睡的蒲田,低声道:“先生,这一路走来我和我的伙伴都是疲惫不堪,但我看您却始终精神抖擞,毫无倦意。适才我休息时见您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不知作何道理?”
卢生听英布问起这个,不禁面带微笑,接道:“我还以为何事,原来将军是对这个好奇。实不相瞒,我所做的其实是一种呼吸吐纳之法。”
“但不知此中功法有何作用呢?”
卢生听到这脸上神情略显肃穆,对英布道:“将军与我一路行来,也算是吃了千般苦,可曾看我有些许的疲劳或困顿吗?”
英布道:“正是因为先生始终精神饱满,英布心感奇怪,才有此问,还望先生赐教。”
卢生微微摆手,“赐教不敢,但既然将军问起,在下也不藏私,就说与将军知晓。”卢生说到这略微想了一下,“我所练的功法出自于一个奇异的门派,这个门派的门人或是武功高强、或是胸有韬略,再有就是如我一般作意守丹田,呼吸吐纳之举。将军不要轻看这功法,如我这般只会入门功夫的,就可让精神始终饱满,就算不眠也不困倦;若是习得中等功法,就可祛病延年,年少永驻;若习到精深、微妙之处,则可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不食人间烟火,甚至可做飞腾之举,羽化成仙。”
英布听到这大吃一惊,“不想世上还有这等样人。”
“是呀。”卢生看来也深有同感,“若不是偶遇异人,起初我也不信,但后来蒙这位异人教导传授此功法,在下练习之下立感此种奥妙,这才方无比信服。”
英布点点头,“但不知先生所遇的异人还有何本领?”
卢生道:“此人本领非凡,博学多才,就拿医道来说,有起死回生之术;论星象卜筮之法,此人出口成占,无有不验;呼吸吐纳,则只需餐风饮露,不食饭食。最主要的,此人乐于助人,扶助孤苦,深得民望。”
英布听卢生说到此人出口成占,无有不验之语,不由得想起为自己留言的那位奇异的术士,接道:“先生说的那位异人可是出自鬼谷一门?”
英布此言出口,卢生是大吃一惊,他怔怔地看着英布,“将军怎知天下有鬼谷一派?”
英布见卢生神情,知道自己说对了,笑道:“先生勿怪,英布不才,也曾得遇一位异人,并且就是这位异人说出我会身受黥刑,而事实也果被这位异人料中,只是此人随后不知所终了。”
卢生接道:“但不知将军可否知道异人的名字?”
英布道:“我受黥刑后,曾想去寻访他,可惜他已经离开了,只是托人留言与我,说他是鬼谷徐福,但不知先生口中的异人与我说的是否是同一人。”
英布言语虚虚实实